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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三兒沒說話，跟著他又轉回頭往胡大爺家去了。要說胡大爺，那是看著他倆長大的，平時又總上他們院兒來喝茶，倆人都覺著胡大爺親。

&ldo;你們師父昨兒才來過，沒事兒，&rdo;胡大爺看到他倆進了屋，躺床上笑了，臉色發暗，一看就病得不輕，&ldo;我這一輩子沒病沒災的，這點小病扛得過去。&rdo;

&ldo;那是，陽哥還等著你過去喝茶呢，你不來，他給我師父泡著都沒勁，是不陽哥。&rdo;傻三兒到胡大爺床頭坐下。

&ldo;嗯，明兒好點了，讓我師父把那套捨不得用的紫砂拿您這兒來玩玩，&rdo;柯陽笑笑，他看到了上次的那人影正站在門後的陰影裡，兩眼直勾勾地瞪著他，柯陽沒多看，轉過臉看著胡大爺，心裡有點發酸，&ldo;別看他摳門兒，您說要玩，他一準能拿出來。&rdo;

&ldo;可別，他準得盯著我手，&rdo;胡大爺笑了起來，跟著又咳了一會，&ldo;我再不小心給他摔一個，他不得背後唸叨我半年啊。&rdo;

倆人陪著胡大爺聊了一會，看老頭有點累了，才出來了，在屋外邊碰到了他兒子，傻三兒湊過去小聲問了一句：&ldo;胡哥……&rdo;

他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就進屋去了。

傻三兒本來想問柯陽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看看他臉上黯淡的表情，也就什麼都不問了，這明擺著的事，胡老爺子不行了。

&ldo;陽哥。&rdo;傻三兒用胳膊碰碰他。

&ldo;說。&rdo;

&ldo;你要哪天看到我邊兒上有什麼，千萬別告訴我，我膽兒小，別再給提前嚇死了……&rdo;

柯陽順手推了傻三兒一把：&ldo;你丫有病吧，說他媽什麼呢。&rdo;

&ldo;我是說老了以後，沒說意外什麼的。&rdo;

&ldo;你還沒完了是吧，&rdo;柯陽火了，瞪著傻三兒，過了一會又咬了咬牙，&ldo;要真有，小爺幫你做了它，沒二話。&rdo;

&ldo;夠哥們兒！&rdo;傻三兒過來摟住他的肩，&ldo;你怎麼做？&rdo;

&ldo;……不知道。&rdo;

葉勛在家睡了一天，就好像一輩子沒睡過覺似的，一覺醒來的時候差點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裡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沒有在柯陽那張都快讓他有了心理陰影的床上醒來。

手機上還有一條徐超發過來的簡訊，他看了一眼，只有四個字，你要保重。他哭笑不得地回過去給徐超，姐姐，您抽什麼瘋。

你昨天給我說的，要出錢給人家念大學的事，不靠譜，千萬別犯傻，咱賠了感情事小，再搭上錢就太不合算了！

徐超的邏輯讓葉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半天只發出去一句，您再睡會吧。

柯陽昨天拒絕他的時候很乾脆，他在那一瞬間對這個孩子有了新的認識，和以往接觸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說實話，他對於自己一番熱情的提議被柯陽毫不猶豫地拒絕並沒有什麼不慡，相反，柯陽身上隱藏很深的這種說不出是傲氣還是淡漠的氣息，讓他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但到了所裡，跟秦偉一塊吃早餐的時候，他還是問了秦偉同樣的問題：&ldo;大偉，你覺得出錢給個孩子念大學這種事，我能幹出來嗎？&rdo;

&ldo;不能。&rdo;秦偉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葉勛有點好笑：&ldo;為什麼我就不能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