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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點頭，認真地道：“洗耳恭聽。”

“很久以前，塞北地區有不少人為了活命，就組成馬隊，來往於塞外和西域之間。真的是很早的時候了，那時連秦王還沒有統一天下，更不要說張騫出使了。其實，我應該算是匈奴人後裔才對，只是時間太久遠了，我連當時的名字也已經忘記了。”周洪天聲音低沉地講述起來。

那時的周洪天，還是個半大孩子，為生計所迫，不得不告別爹孃，參加了一個馬隊。

由於他是年紀最小的，隊裡的人都喊他做“尕子”，而他稱呼所有的人，不是叔叔就是大伯。

馬隊一路向西，尕子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走了多遠。每天的景色在他看來毫無二致，似乎馬隊只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唯一有變化的，是遇到軍隊的時候。匈奴各部落的軍隊，秦王的軍隊，還有其他更多的不知是誰的軍隊，這些軍隊大多數時候其實更像土匪。他們之間碰上了，自然免不了一場戰鬥。而馬隊碰上他們，幾乎就是羊入了虎口。

所以馬隊也有自己的類似斥侯的人。他們不停地圍著馬隊的四周，前後打探，一有風吹草動，便給馬隊訊號，讓馬隊躲避起來。有時實在躲不過去，便要分出少量的馬隊物資和成員，由他們把那些軍隊引開。當然這部分人的下落是沒人去打聽的，命好的話，也許能返回家鄉，只是家鄉從沒見到這樣回去的人。

尕子他們的馬隊還算順利，途中基本沒有損失太多的人手和物資。在快臨近目的地的時候，甚至每天晚上談論最多的就是，這次回去後又該置辦什麼東西了。

這天晚上，旅途勞頓的尕子仍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找了一個角落，希望能在夢裡見到自己的爹孃。他也早就習慣了，在眾人的喧鬧聲裡儘快地入睡。

可是這天晚上卻不一樣，尕子竟然沒有很快睡著。他奇怪地思索著有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猛然心裡轉過彎來，今晚太靜了。不知什麼時候，營地裡喧鬧的聲音好像一瞬間寂靜了下來，靜得尕子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尕子忍不住好奇，鑽出了被窩，爬著繞過一塊岩石，想看看營地是怎麼回事。

他剛轉過那塊石頭，迎面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腳，望著奇怪的鞋和褲腳，尕子知道這絕不是馬隊裡的任何人。

他慢慢抬起頭，正看到一個人也正在向下彎腰看他。那是一張奇怪的臉，臉色蒼白到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即使映著營地的火光，也仍然是一片慘白色，而那雙眼睛卻是碧綠碧綠的，高高的鼻樑下，是一張正在滴著血的嘴，兩顆彎曲的獠牙露在唇外。

不知是尕子的神經過於粗壯，還是他當時的好奇心遠大於恐懼，他竟然就那樣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怪人。

那怪人看了尕子一會兒，忽然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句話，很久以後，尕子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這裡果然還有一個人，可是我已經飽了，該怎麼辦呢？好像這個人不怕我啊，有意思。”

然後尕子無意間扭頭看了一下營地，只見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而有幾個人的臉正朝向這邊。尕子清楚地看到那幾張臉上大張著的嘴和眼睛，以及凝固了的滿臉的驚怖表情。這回尕子終於做出了正常的反應，一聲沒吭，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尕子醒來的時候，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裡。迎著搖曳的火光，他看到那個怪人正在燒烤東西，烤肉的香味隨即飄進了尕子的鼻子裡。

不一會兒，那人從火架上撕下一塊烤肉，遞到了尕子的面前，嘴裡仍然說著尕子聽不懂的嗚裡哇啦的話。

餓極了的尕子也顧不上害怕，抓過烤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略微飽了些的時候，尕子才現那人根本沒吃烤肉，而是饒有興趣地在看著自己笑。

尕子這才感到害怕起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