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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他暗中觀察，看出欽差馬齊，為人嚴肅謹慎，過於方正，後面那個主意，他是斷然不可能接受的，不止不接受，只怕還要將自己趕出去，而這位應公子，卻不同。

胤禩沉默半晌，方道：&ldo;你剛才所言，不能傳入第三人耳。&rdo;

這個沈轍，能力是有，並且不差，自己看他為人，也不像是jian猾之輩，如果用好了，倒是一個人才。

沈轍聽出胤禩此話是為了他好，原來那點小心思，也化作對這少年的感激，何況自己大仇得報的希望，也許正要落在此人身上，當下便起身肅容道：&ldo;謝八爺提醒，子青曉得。&rdo;

&ldo;你先出去罷，我要好好想想。&rdo;

沈轍告退，獨留胤禩在房中踱步，幾番思量。

這步棋走得太兇險，這個責任，他到底要不要擔？

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隨即被開啟。

胤禩本是背對著房門，他現下看東西不清晰，也不急著回頭，只以為是高明，便道：&ldo;不是說了不要進來打擾麼，有什麼事情先去跟馬大人說吧。&rdo;

那人不退反進，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身後。

不像是高明。

胤禩愣了一下，轉身。

來人穿著一件淡青色袍子，因著受傷的緣故，胤禩沒能像以往那樣將對方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但那輪廓身形，卻是無比熟悉。

他深吸了口氣，卻又覺得恍如夢中，不由疑道：&ldo;四哥？&rdo;

第40章 相見

康熙派來隨行的太醫受不了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在進入山西境內的時候病倒了，醫者不能自醫，胤禛無法，只好讓太醫在官驛休息，待病好了再上路，這邊跟侍衛先行一步。

路上慘況，自不多提，饒是胤禛一路縱馬狂奔，到了平陽地界，也不由緩下速度，不時讓侍衛施捨一些乾糧給路人。

他到達平陽府衙門口時，高明正與別人在說話，胤禛下了馬走過去。&ldo;你家主子呢？&rdo;

高明一見是胤禛，先愣了一下，大喜道：&ldo;四爺，您怎麼來了，快跟奴才進去，主子在後院呢！&rdo;

他領著胤禛一路穿過府衙，官差大都認得高明，也無人去攔，到了後院門口，高明停下腳步，道：&ldo;四爺，主子這次被樑柱弄傷腦袋，眼睛怕是不大好，待會您見了，可別驚訝。&rdo;

胤禛心頭咯噔一聲。&ldo;怎麼個不好法？&rdo;

馬齊的奏摺裡語焉不詳，就連太醫這次隨行，也只帶了些常用藥品而已。

高明道：&ldo;大夫說倒下來的樑柱傷及頭部，雙目也受了牽連，原本無法視物，後來用了藥，現在能看個五六成了，說是慢慢能好起來。&rdo;

胤禛臉色沉了下來，不再說話，轉身進了院門，朝胤禩的廂房走去。

&ldo;四哥？&rdo;

胤禛見他眯起雙眼望過來，似乎在確認自己的身份，想起方才高明的話，不由疾步上前，抓住胤禩的胳膊，幾近失聲。

&ldo;是我，你的眼睛還能看見東西嗎？&rdo;

他與胤禩是打小的交情，除去內心深處那點不可告人的情愫，胤禩依舊是他最為看重的弟弟，現在見他這副模樣，原本趕路的疲憊，都化作一腔酸楚。

&ldo;可以，只是看不大清晰，大夫說會慢慢好轉的。&rdo;胤禩笑道，最初的震驚之後，他反倒顯得坦然，若換成前世這個年紀的他，怕不早就怨天尤人，自暴自棄，但是如今他經過那些磨難，早已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讓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並將弱點化為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