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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三叔和鍾三嬸已經知道王大毛奶奶去世的訊息了,鍾希望和鍾爹一過去,鍾三叔就拽著鍾爹訴苦,一會兒說鍾二丫不走時(不幸運的意思),明明年底能結婚,結果卻遇上了老人沒了的事兒,一會兒又說自己倒黴運,爬個房頂也能摔傷,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直到鍾二丫將中藥熬好給他端來,他才停會嘴,一氣頭灌下一碗藥湯,又喝了一碗溫水沖淡嘴巴里的藥味,本以為他能就此歇會兒的,結果他又接著喝藥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了。
鍾爹是遷就他受傷,所以才耐著性子聽他說的,鍾爹是個閒不住的,就坐在小板凳上一邊聽他嘮叨,一邊替他們家編竹筐。
鍾希望和鍾二丫在廚房裡坐著說話。廚房灶膛裡有火,暖和一點,鍾二丫從灰堆裡扒出兩個炕得表皮焦黑的紅薯,撿起一個大點的用麥秸擦了擦浮灰遞給鍾希望,鍾希望也不客氣,雖然吃過早飯了,但烤紅薯相當於鄉下孩子的甜點,再吃點也不會撐。
鍾三嬸本來是呆在東隔間裡陪鍾三叔的,可能也是聽他嘮叨聽膩煩了,也搬著一條小板凳來到廚房了。鍾二丫一見鍾三嬸進來,便將另一個烤紅薯遞給她,自己又摸了一把花生在灰堆裡炕著。
鍾三叔現在正幹了,鍾三嬸和鍾二丫也都在努力著,再加上鍾爹的幫襯,他們家今年還是有足夠捱到下季莊稼成熟的存糧的。除了地裡的農活,鍾三叔還買了些木材給鍾二丫做嫁妝,有空就做一些,如今已經做好了兩口盛衣服的箱子,一個梳妝櫃,一張書條,一張八仙桌,六把靠背椅,他後來又聽說大衣櫃比衣箱好,特地去鎮上看別的木匠做的大衣櫃樣式,回來就也開始做了,現在還只做了一半,人給摔傷了,這也是他覺得不甘心的事,同鍾爹嘮叨時,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鍾希望和鍾爹在鍾三叔家坐到晌午才回家,父女倆一前一後走著。鍾三叔家住在鍾希望家的前排,兩人一路走來,不時碰到村裡人。鍾希望和鍾爹都同那些人打了招呼。
以前鍾希望家困難時,這些人對他們是很不屑的,雖然不至於跟他們打招呼不搭理,但說話的神情態度都好像高人一等的樣子。後來,鍾希望家起來了,他們一部分是嫉妒眼紅,一部分是討好巴結。而現在,鍾爹有四個孩子,大閨女有本事,是家裡頂樑柱,二兒子小小年紀就考上了平京最好的大學,眼瞅著三閨女也是個厲害的,他們已然覺得鍾希望家是他們仰望的存在了,當然,背地裡他們還是眼紅嫉妒然後巴不得鍾希望家出點什麼事的。所幸,鍾希望家只是低調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並不在意村裡人的看法。
不過,鍾希望今天明顯發現那些同他們說話的村人眼裡有著鄙夷不屑和幸災樂禍,有幾個甚至就在他們身後直接就嗤笑出聲了。鍾爹是個粗漢子自然沒注意,而鍾希望雖然注意到了也沒在意。
然而,等到晌飯後,大牛媳婦就過來串門子了,一開口就爆了村裡這兩天的流言,而且這個流言還是有關鍾希望的。
大牛媳婦目的是來告知鍾娘一聲的,但一想到村裡傳的那些難聽的話,就連她這個向來將各種侮辱姐妹娘奶甚至是老祖身體的粗鄙言詞掛在嘴邊的潑辣村婦都有些說不出口了,就只說了一些在她看來已經被她委婉化的說詞,但即便如此,仍將鍾娘氣得不輕。二奶奶也在,更是氣得不停拍腿跺腳狠咬後槽牙。
流言大概內容就是說鍾希望不守婦道,居然跟個野男人在東大河的窩棚裡做那齷齪事,還說鍾希望要多騷就有多騷,要多賤就有多賤,也不怕人發現,叫的聲音幾裡地都能聽到,還讓那個野男人使勁幹什麼的,簡直就是淫那啥盪那啥,不僅丟了鍾爹鍾孃的臉,連村裡人的臉都丟盡了。
鍾希望和鍾爹也聽到了。鍾希望倒覺得沒什麼,從大牛媳婦轉述的流言裡,她已經猜到這個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了,肯定是那兩個小子回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