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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峻默然。他也不曾料想到敬安帝竟然會大開殺戒，甚至連不相干的妃嬪宮中也大肆搜捕。

馮恩在門外看著兩人放下了筆，這才抓緊機會回稟：&ldo;殿下，方才太子妃遣人來，說太子妃身子不適，請殿下回宮。&rdo;

&ldo;身子不適？&rdo;齊峻聞言便要起身，&ldo;可傳御醫了？&rdo;

&ldo;應該是不曾……&rdo;馮恩剛才打發走傳信的小中人，就叫人去打聽了訊息，&ldo;太子妃‐‐在皇后娘娘處被訓誡了……聽說，聽說二殿下宮中有了喜訊，二皇子妃有喜了。皇后娘娘‐‐預備出了正月就讓兩位良娣入宮。&rdo;太子妃並不是身子不適，而是心裡不適，這時候請太子回去，無非是不願讓兩位良娣入宮罷了。

齊峻沒注意馮恩最後一句話：&ldo;二弟有了子嗣……父皇怎麼說？&rdo;好容易製造的機會，只怕如今要打折扣了。

&ldo;陛下……&rdo;馮恩把頭深深低了下去，&ldo;御醫為二皇子妃診脈，說是受了驚擾胎氣不穩，陛下下令不再問訊延英殿宮人……&rdo;也就是說，這一場調查和清洗差不多要落幕了。

齊峻沉默著沒有說話，半晌才緩緩地說：&ldo;讓他們逃過去了。&rdo;

&ldo;殿下不用著急。&rdo;知白忽然說，&ldo;此次殺戮皆因二殿下兇心所起，陰德有損，因果尚在，二殿下縱有福緣，也禁不住這樣的消耗。所謂作法自斃，又曰&l;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皆此之謂也。&rdo;除非真明子也有真本事，能消耗修行來消弭齊嶂的冤孽。

齊峻回頭看著他，微微笑了笑：&ldo;好。&rdo;他正想再說句什麼，一個小中人一溜煙地跑到外殿門口，踮腳伸頭地看馮恩。齊峻一眼看見，皺了皺眉：&ldo;這是做什麼？&rdo;

小中人連忙撲通一聲跪下：&ldo;回殿下，太子妃娘娘發怒，在杖責文繡姑娘呢。&rdo;

31、爭吵

東宮裡寂靜如死,內外服侍的宮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內殿裡更是山雨欲來的沉悶。半晌之後,御醫的腳步聲才算打破了沉默：&ldo;殿下,娘娘，文繡姑娘傷勢雖重,但並無性命之憂，只要好生休養,當可無虞。只是‐‐只是身上免不了要留下疤痕。&rdo;雖則行刑的嬤嬤們手下留情，但畢竟是三十板子‐‐文繡不暈過去，說不定她們拖一拖,到太子來了這三十板子也打不完，誰知文繡一暈，太子妃大怒，派了貼身宮人親自出來監刑，結果後面的板子只得快快下去，到齊峻趕來，三十板子已然全部打完了‐‐皮開肉綻，便是有再好的藥也不能完全不留疤痕，更何況文繡不過是個起居宮人，真正的好藥她也用不上。

齊峻擺了擺手，馮恩將御醫送了出去，香藥惴惴地抬頭看了一下齊峻的臉色，還想要留在趙月身邊。齊峻額頭青筋微迸，冷聲道：&ldo;下去！若是不懂什麼叫規矩，就去宮正司好好學學！&rdo;

香藥哪裡還敢說一個字，低著頭連忙出去了。內殿裡空蕩蕩只剩齊峻與趙月兩人，齊峻才沉聲道：&ldo;為何事責罰文繡？&rdo;

&ldo;她，她對妾身不敬！&rdo;趙月心裡也有些發虛，卻還是梗著脖子。

&ldo;文繡是我的起居宮人，素來不到你面前伺候，是如何不敬的？&rdo;齊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