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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山一下站起，微眯雙目，似乎有黯然傷痛一掠而過，隨即慢慢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ldo;很好，知我者莫過汝，不錯，咱們可以談談這筆生意。&rdo;

&ldo;說，你要我做什麼？&rdo;我淡淡地問。

&ldo;把，上回琪兒壽辰上，你吹的調子寫下來。&rdo;他聲音低沉地道：&ldo;尤其是，你，最後吹奏的那一部分。&rdo;

我心裡一緊，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驟然間湧了上來，說不出難過抑或激動，只是很突兀，從未有人要求我寫下我譜的曲子。

&ldo;好。&rdo;我點頭，&ldo;把琪兒帶回給我，並保證再不拿他作要挾。&rdo;

&ldo;可以。&rdo;他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問：&ldo;咱們來談談第二筆生意。&rdo;

我蹙眉問：&ldo;為何還有第二筆？&rdo;

&ldo;很簡單，你答應留著，直到傷勢全好，都不得動離去或害人害己的念頭。&rdo;

我悲哀地看著他，忽而輕聲道：&ldo;沈墨山，你不是不知道，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你想一輩子都拘著我？&rdo;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木盒，開啟來，裡面竟然是兩個金絲纏繞，做功細緻華美的指套。他拉起我的手，輕輕替我戴上，啞聲道：&ldo;不會那麼久，只要你身子好到能離去，我不會拘著你。&rdo;

&ldo;答應了，我有什麼好處？&rdo;

他苦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正色道：&ldo;陽明侯，蕭雲翔。&rdo;

第 17 章

我確乎愣住。

整件事聽起來太好，於我大有利，有利到令人不敢置信。

只是我已非不諳世事的少年郎，我早已明白，若一件事聽起來對你大有利，則那件事肯定有問題。

我默然垂下頭，帶了指套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那日我親見他憑一雙肉掌，於金戈鐵甲中如入無人之境，隨後，又是這雙手，揪住我的頭髮，強要我於眾人面前顯露殘疾。

現在這雙手卻又一派溫情，近乎珍愛憐惜，小心翼翼將我的手掌置入他的掌心中護著。

這般無常，我便是有心信他，卻如何敢信？

更何況，他身為商賈，又為武人，利誘威逼，本就是這等人的拿手好戲。

也罷，你愛做戲，我便陪你唱一出又如何？

我搖了搖頭，啞聲道：&ldo;我的事，不靠你。&rdo;

&ldo;小黃，&rdo;沈墨山斟酌著語句，小心地道：&ldo;蕭雲翔此人，我留著有用處，故暫時不動他。但我攔著你，不為自個，卻是為你。&rdo;

他頓了一頓，捏捏我的手指，溫言道：&ldo;你琴技雖冠絕天下，可本人全無武功，你莫瞧著那日險些致他於死地，便以為你的魔音琴調，已無懈可擊，取人性命不過爾爾。我今兒明著告訴你，你的調子，確能蠱惑人心，然若遇真正的高手，以內力相拼，鹿死誰手，卻未可知。這就好比小琪兒與外頭野小子們打架，對方個個比他大出許多，又兼地痞混混出身，能花樣百出地整治他，但他卻只有一把你給的家傳利刃，好使是好使，可卻容易被人一下奪了去，你說，小琪兒怎麼打贏呢？&rdo;

我咬著唇不作聲。

他勻出一隻手，緩緩摸上我的頭髮，嘆了口氣，道：&ldo;此只為其一，其二，你道蕭雲翔是何人？天啟朝開國近二百年，京師中蕭姓皇族旁支多如過江之鯽，若沒點本事，他如何能敕封陽明侯，還世襲罔替？此人誠然好色且愛附庸風雅，然內裡精明強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