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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鄭氏雙手：&ldo;先生之所以看上我，蓋因我目辨遠近，視達釐毫。但此技並非天生，而賴娘親自小教導。&rdo;

公輸蛙一怔。

第49章 冰解的破(4)

&ldo;兒時，娘親教我做遊戲‐‐撒一把豆子，一眼間選出最小的一顆;一排茶水，看出哪杯不夠八分。再大些學臨摹，要求一眼記住後再往牆上畫，中途不得回頭。娘親知我於畫技並無天賦，只說畫得像就好。正是因為她的要求，我才能如今日這般分毫不差。&rdo;

公輸蛙皺起了眉頭。

&ldo;熬鷹，則是為了讓鷹助人狩獵，代價是讓鷹失去自由。而我，可騎馬，可泅水，可做一切與皇后無關的事情，更甚至，當我不想當皇后時，是娘親出面，替我退了婚事。&rdo;謝長晏心頭波潮起伏，聲音卻越發平緩‐‐師兄曾說，當你想說服別人時，語速一定要慢，慢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

&ldo;先生看重我，我十分感激，但你辱我至親，令我怒不可遏。我不會跟你走的，您請回吧。&rdo;

公輸蛙的傷疤扭來扭去，把一張俊臉硬生生分成了兩半：&ldo;愚昧!愚昧!短視!短視!蠢材!蠢材!&rdo;說罷一揮袖，揚長而去。

他氣呼呼地走到院門口，突又停步，回頭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謝長晏道：&ldo;天子妻都滿足不了你，真當自己做得了凡人婦?浪費時間!&rdo;

說罷，他終究是走了，再沒回頭。

謝長晏垂頭沉默了一會兒，朝鄭氏展顏一笑：&ldo;可算把他打發走了，他是怪人，不知紅塵疾苦久了，他的話，娘親千萬莫要放在心上。&rdo;

&ldo;他有句話卻是對的……&rdo;鄭氏的目光落在女兒緊攥成拳猶在顫抖的手上，&ldo;吾兒心高氣傲，要怎樣的姻緣，才能令你心甘情願呢?&rdo;

謝長晏心中一悸。

知止居內，吉祥提著燈籠引著彰華走進書房。

書房內，所有物件都在原來的位置上，看不出絲毫曾經換過主人的跡象，與此對應的是，屬於謝長晏的氣息完全消失了，彷彿她從不曾出現過。連掛在筆架上的筆，都洗得乾乾淨淨，理得整整齊齊。

可她，明明走得很是匆忙。

彰華抬頭看向博古架最高一層，青銅馬車擺在原位，取到手中，想起那天那人將它掉到地上時的驚慌表情，恍如隔世。

&ldo;謝姑娘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包括時飲。&rdo;吉祥低聲道。

彰華將馬車放了回去，負手環視了一圈：&ldo;即日起，遣散僕婢，封鎖此地。&rdo;

吉祥的目光閃了閃，恭聲應了一句&ldo;是&rdo;。

正在這時，如意氣喘吁吁地跑進來：&ldo;不見啦不見啦!陛下不見啦!&rdo;

吉祥驚訝道：&ldo;什麼不見了?&rdo;

&ldo;字!謝長晏好不要臉，那幅字明明是借給她觀賞的，又不是送給她的，她居然偷偷拿走了沒有留下來啊!&rdo;如意氣憤地說。

彰華聞言眉心微動，目光亮了一分：&ldo;《齊物論》?&rdo;

《齊物論》平攤在燈下，謝長晏正在一個字一個字地臨摹。

她此番離京，除了自己的物件外，就只帶了這幅字走。以往只是掛在床頭觀賞，這一夜，實在不知該如何打發漫漫長夜，便取出來臨摹。

才臨了三個字，便停下筆，由衷感慨‐‐彰華這幅小篆，真真是寫得好。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