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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繁漪道：&ldo;這是這些年來燕王秘密遣往程國的細作名錄，以八歲到十二歲的少女居多。她們假裝落入人販之手，被賣入程，隨著機遇造化滲入各地。這些少女全都容貌不俗聰慧可人，大多成了權貴的姬妾。她們每個月起碼要送一條情報回燕，而送的方式妹妹應該見過‐‐死繭。&rdo;

謝長晏的睫毛顫了顫。她確實見過‐‐孟不離就是用繭給燕王傳訊的。

&ldo;可惜只有後半本，前半本里的人蟄伏時間更久，肯定更有用處。據說還有幾個入了程國的皇宮，成了妃子。&rdo;

謝長晏仍是沉默，翻完半本手冊後，將之放到一邊，去看第三樣東西‐‐那是一個烏木盒子。

盒子裡，有半枚已經風乾了的丹丸。

&ldo;玉露丹，服食後精神大振，金槍不倒。但長年服食，則會氣血逆亂，腦脈痺阻。&rdo;

謝長晏驀然扭頭，謝繁漪沖她點了點頭：&ldo;沒錯，程王就是因為吃了太多這種仙丹，才中風癱瘓。&rdo;

&ldo;此丹何人所獻?&rdo;

&ldo;一個姓馮的道士，已經死了。但調查得知，二十年前，他跟摹尹有交集。&rdo;

謝長晏的目光閃爍著：&ldo;姐姐想說，程王的中風，也是陛下的一步棋嗎?&rdo;

&ldo;妹妹若不信，再等三天即有答案。&rdo;

&ldo;為什麼?&rdo;

&ldo;燕王會借賀壽為名，滋事出兵。按照行程，三天內，燕的戰艦必出現在長刀海峽附近。&rdo;

謝長晏終於問了出來：&ldo;就算燕王處心積慮想要伐程……此事，與姐姐何干?&rdo;

&ldo;與我何干……&rdo;謝繁漪的眼神有了一系列的變化，她緩緩起身，走到謝長晏身邊，按住了她的肩，&ldo;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燕是我的故鄉，程是我現在的家，你說，與我何干?&rdo;

&ldo;姐姐想以一人之力阻止此戰?&rdo;

&ldo;我想借你之力，阻止此戰。&rdo;

謝長晏忍不住自嘲一笑：&ldo;姐姐如此看重我，真是惶恐。&rdo;

第93章 斂骨吹魂(2)

&ldo;人生百年，生則歡，老無懼，死無苦，情非物。身為謝家的女兒，人世苦樂，本就求一個無負蒼生……&rdo;謝繁漪輕輕握住她的手，繼而手上慢慢用力，&ldo;你若能做到，為何不做?&rdo;

謝長晏感受著手上傳來的逐漸加重的力度，抬起眼睛，與她對視，謝繁漪的目光是那麼深邃，像把鉤子，直將人的勇氣全部勾起。

&ldo;無負蒼生……&rdo;謝長晏低吟著這四個字，分明已被打動，下一刻，卻越發悲哀，&ldo;那麼姐姐你告訴我……孟不離的貓，何辜呢?&rdo;

謝繁漪臉上的表情僵了一僵，有些錯愕，有些始料不及。

&ldo;貓，也算在蒼生內的吧?&rdo;謝長晏直勾勾地盯著她，&ldo;姐姐為了將我從孟不離身邊帶離，殺了那隻貓吧?&rdo;

她在對胡智仁起疑後，做了三件事。第一件，去雲翔客棧買點心。買點心是假，打聽黃狸是真。

在店夥計包點心的工夫裡，她避過門外車夫的視線，假裝隨口說道：&ldo;你們家的果酥做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