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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公輸蛙招來一個名叫孟長旗的弟子,告訴謝長晏毒針的出處。
&ldo;謝姑娘送來的兩根針,上面所淬的毒是一種,都是箭毒木的汁液加上弗蘭花粉提煉而成,真真的見血封喉。&rdo;
謝長晏面色頓變。她送的兩根針,一根是殺黑衣人的,一根是殺賣貨郎的。這兩種毒如果一致的話,說明出手的是同一夥人。
孟長旗又道:&ldo;弗蘭花常見,但箭毒木樹十分罕有,只在程境內有。&rdo;
如意門就在程境,也就是說,確係如意門的人幹的?
公輸蛙揮揮手,不耐煩地讓他滾了,神色十分厭惡。&ldo;這小子不幹正事,一天到晚就喜歡搗鼓毒藥。&rdo;
&ldo;不也挺好嗎?為我解了疑惑。&rdo;毒藥出處雖是弄明白了,謝長晏心頭卻越發沉重了起來。
如意門的人果然一路跟來了玉京。他們想做什麼?如果是為了報仇,為何不直接殺了她?還有那個賣貨郎,他口中沒有毒牙,說明不是如意門的,那麼為何如意門人要殺他?是怕他洩露什麼嗎?
&ldo;老師,求魯館的細作都拔乾淨了嗎?&rdo;
公輸蛙瞪了她一眼:&ldo;不乾淨我能安穩坐在這兒?&rdo;
&ldo;那可不一定,沒準還有漏網之魚,藏在暗中等著你炸船時再開一次石門呢……&rdo;話未說完,公輸蛙已脫下一隻鞋朝她砸了過來:&ldo;烏鴉嘴,滾滾滾!&rdo;
謝長晏落荒而逃,逃出密室後,小心翼翼地將機關門重新合上,長長一嘆。
她有預感,程國一行必定會險象環生,極不順利。
冥冥中似有一隻手,牽引她往那兒走。
往往這樣的,都是陷阱。
然而除了等待,又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一個月時間眨眼即過。
如意門的人沒再出現,求魯館也一切如常,除了館內弟子時不時會圍觀他們的老師脫鞋子打謝長晏。
身為求魯館內唯一的女弟子,不但沒有特權,反而更受嫌棄。眾弟子看在眼裡,心中無不對謝長晏肅然起敬。
在木間離回來的那一天,謝長晏去向公輸蛙告別,公輸蛙埋首於一堆雜物中,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ldo;等會兒見。&rdo;
謝長晏以為他說錯了,也沒太在意。等她回到宮中,竟發現彰華破天荒地已在等她,見面後第一句話就是:&ldo;跟朕去個地方。&rdo;
謝長晏沒問去哪裡,便戴了帷帽跟著戴了斗笠的彰華一起騎馬走了。這一騎就是一個時辰,最後竟是到了老地方‐‐渭陵渡口。
正如她所推斷的那樣‐‐玉濱運河建成後,此地就沒落了。曾經熙熙攘攘的渡口如今冷冷清清,路過曾經為她造車的車行時,發現店門上鎖,竟是倒閉了。
謝長晏不禁多看了幾眼車行外的欄杆。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神奇,若當年車行老闆採納了她的建議,如今雄踞運河沿岸的車行,恐怕就不姓胡了。而當年,秋姜就坐在這道欄杆上,神采飛揚,音容笑貌,歷歷在目。
由於上遊河流改道的緣故,渡口的水線也低了許多。謝長晏沿岸打馬前行時,想起曾在這冰面上幫忙推船,還跳進冰窟救了一個人……
彰華注意到謝長晏的異樣表情,問道:&ldo;在想什麼?&rdo;
&ldo;秋姜。&rdo;謝長晏指著一處,&ldo;當年有個縴夫掉進冰窟,我去救時,氣不夠用。眼看要完蛋時,秋姜跳下來救了我一命。&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