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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晏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簪子,又滿懷期待地將它放回了匣內。
水車&ldo;骨碌碌&rdo;地轉動著,清潭旁,一株芍藥悄然綻放,幾隻蝴蝶落在上面,扇動著美麗的翅膀。
彰華疲憊地退朝回來,難得一見地沒有更衣,直接走進蝶屋。
蝴蝶們被他衣裾揚起的風驚到,慌亂地飛走了,等他落座後,見他久久沒再動彈,這才重新飛回來。
彰華伸出一根手指,一隻蝴蝶慢悠悠地飛過來,停在了上面。
彰華極為專注地凝視著它,靜默的面具逐漸剝離,露出其下的真實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懷念,還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傷。
&ldo;十五年。&rdo;他喃喃,頓了一下,&ldo;謝將軍。&rdo;
這是謝長晏出生的第十五個年頭。
也是謝惟善離世的第十五個年頭。
更是他脫胎換骨,從阿斗變成嘉言的第十五年。
&ldo;臣來了。&rdo;那人對他一笑,像一道煦暖的風,能夠拂去所有驚恐和畏懼,&ldo;殿下,別怕。&rdo;
十五年來,那句&ldo;別怕&rdo;始終迴蕩在耳畔,激勵他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謝長晏不會知道,謝家女兒三十人,為何彰華會選中她。
命運的羈絆其實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寫好。
流年似水,一杯春露冷如冰。
謝長晏在船上等了許久,直到太陽從船頭移到船中,鄭氏也沒有回來。
謝長晏終覺不對勁,命船伕們四處尋找。自己也沒閒著,飛奔去集市尋人。
濱州的集市為早市,寅時開始,現已近午時,都已散得差不多了。鄭氏是坐著那輛巨型馬車走的,本應十分招搖,然而一路打聽,都說沒見過那樣的車子。
最後,還是胡智仁聞訊趕來,發動手下所有的夥計尋找,才打聽到確實有那麼一輛馬車,但不是奔集市走的,而是反方向去了海邊。
謝長晏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即問胡智仁借了匹馬,策馬趕往目的地。
濱州三面臨海,陛下所賜的船從內河來,故而停靠在北域。除此外還有東南兩域,南域鄰接璧宜兩國,互通商貿,十分繁華。東域則通外海,多為漁夫出海捕魚用。又因程國就在海岸那頭,故而也是戰事多發之地。
謝惟善的碑就在東域。
謝長晏一路快馳,總算在一盞茶工夫後趕到了父親的紀念碑前。
那輛巨型馬車,果然就停在碑旁。碑旁靠坐著一個人,觀其背影,正是鄭氏。
謝長晏至此鬆了口氣,察覺背脊上已是一片冷汗。
她跳下馬,朝鄭氏走過去:&ldo;娘親。&rdo;
鄭氏的身子動了動,迴轉頭來,臉上帶著如夢初醒的驚訝:&ldo;晚晚?&rdo;
&ldo;娘親怎的不等女兒,先來了這裡?&rdo;謝長晏走過去,握住鄭氏的手,發現她兩手冰涼。
&ldo;我……我昨夜突然想到,你的誕辰雖是今日,但你父是早了半天走的。所以想先來這裡看看他。陪他一起看日出,結果等著等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do;鄭氏歉然起身,整了整微皺的衣衫,&ldo;對不起,讓吾兒擔心了。&rdo;
謝長晏噘嘴道:&ldo;娘親確實過分,為何不叫上我一起?我也想陪爹爹看日出啊。&rdo;
鄭氏聞言笑了:&ldo;你來濱州祭拜你父多次,該看的早看了,我卻是第一次來。&rdo;
&ldo;知道啦知道啦,你想跟爹爹獨處嘛。不過下次要記得事先知會一聲,免得又睡著了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