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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晏撫了下自己的額頭,心中卻難掩歡喜,迅速轉身看向那個煞風景的人:&ldo;老師!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呀!&rdo;
她口中的老師,自然就是公輸蛙。
不過一年未見,公輸蛙的鬢邊竟冒出了幾縷銀髮。
&ldo;老師,怎老了這許多?&rdo;
&ldo;胡說八道!&rdo;公輸蛙沉著臉反駁,隨即卻又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照。這也恰恰是謝長晏一直以來很想不通的一點‐‐你說你一個都不求偶結婚繁衍的世外高人,為何還要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
&ldo;老師,從哪裡又弄了這樣一面寶鏡來?&rdo;謝長晏瞥見那是一面水銀鏡,便想拿來細看,結果公輸蛙立刻將鏡子放回了袖中,吝嗇地完全不給她看,臉上更是半點不給好色:&ldo;你回來做什麼?&rdo;
&ldo;此事說來話長,容我長話短說。&rdo;謝長晏環視四下,並無其他弟子在,便坦言道,&ldo;我們在程國中了圈套,現在宮裡頭那個陛下是假的,真正的陛下跟我回來了,但又失去了聯絡……不知我這樣說老師你能否明白?&rdo;
公輸蛙嗤笑了一聲:&ldo;不就是斑鳩謀害老燕子,霸佔了他的巢,結果老燕子命大沒死成,想奪回他的巢嗎?&rdo;
謝長晏震驚:&ldo;老師你都知道啊!&rdo;
&ldo;所以我才問‐‐你回來做什麼?&rdo;
&ldo;我當然是要幫……&rdo;謝長晏說到這裡,面色頓變,盯著公輸蛙,&ldo;你知道宮裡的陛下是假的?你見過他?並且……不準備揭穿他,甚至,在幫他行事?&rdo;
她說的雖是問句,卻全是肯定的語氣。
公輸蛙一臉坦蕩:&ldo;那是自然!&rdo;
&ldo;為什麼?&rdo;
&ldo;老燕子一心要幹大事,搞得生靈塗炭。斑鳩卻肯守著小巢安享太平。只要求魯館屹立不倒,能夠安心繼續做事,龍椅上坐的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rdo;
謝長晏立刻放棄了說服他的想法,道:&ldo;那你再給我一雙暗藏利刃的鞋子,一枚裝著毒針的戒指,幾管改良過的藍焰,對了,還要最新的玉京輿圖……&rdo;一口氣說了十幾樣東西。
公輸蛙臉上的傷疤又開始扭曲了:&ldo;你怎麼不說把求魯館搬空給你算了?&rdo;
&ldo;給不給?&rdo;
公輸蛙幾次張口,明明想說&ldo;不給&rdo;,但對上謝長晏的眼睛,最終忍住了,沉著臉轉身,一言不發地帶路。
孟不離自覺地留下了‐‐公輸蛙的屋子,一向是不許人隨便進的。
走了兩步後,公輸蛙突然脫下自己腳上的木屐,光腳走上乾淨整潔的木廊,同時丟下一句話:&ldo;穿上,免得踩髒我的地。&rdo;
明明整個前院都跟狗窩沒有區別,但進了公輸蛙的自留地盤,就一切都乾乾淨淨井井有條。
而謝長晏看著他留下來的那雙木屐,再看看自己滿是泥垢塵灰的兩隻腳,眼眶突然紅了。
&ldo;你可別來這套,我最討厭女人哭。&rdo;在前方大步行走的公輸蛙冷冷道。
謝長晏將髒腳踩進木屐,忍住了眼淚,也學他的樣子大步前行:&ldo;我拿了東西就走,急著找陛下呢,沒時間哭。&rdo;
前方的公輸蛙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