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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舊恨,王爺,我不欠你的了。」
霍峰的眼裡閃過冷光,伊重人,你是用那兩隻箭來償還你對本王的羞辱嗎?
「王爺,人帶來了。」
許百才在門外。
霍峰的邪火迅速上湧:「把人帶進來!」
許百才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士兵壓著一名弓箭手。
「誰讓你放的箭!」
霍峰怒喝。
那名年紀不大的弓箭手滿腔仇恨地說:「伊重人是妖人、惡黨之首!人人當誅!」
霍峰上前一耳光就抽了過去:「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當本王是誰?!本王有下令讓你放箭嗎!軍令如山!你把本王的命令當成了什麼!」
沒想到自己會被王爺打耳光,那人愣住了,然後不服地大喊:「他是惡黨之首!張忠的走狗!王爺!放走了他,不知有多少忠良會死在他的手上!王爺難道忘了章大人一家是如何被他殺害的嗎!」
霍峰的眼神暗沉:「章丞相是你什麼人?」
那人哭了:「我是章大人的家奴,是少爺的侍劍。大人出事的時候,少爺自知性命難保,把我們這些近身侍從送出了京城。我要為大人報仇!為少爺報仇!為章家冤死的那麼多人報仇!」
霍峰的拳頭緊握,許百才開口勸導:「王爺,伊重人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軍中怕不少人都與他有仇。此人雖然有違軍紀,但情有可原,還請王爺網開一面,不要為了伊重人而傷了將士們的心。」許百才說得隱晦,霍峰聽得明白。他的這位部下,不相信那個人;或者說,哪怕人人都知道他是被伊重人救出來的,也沒有人相信他是好人。不要說別人,單就是他自己,不也並不完全相信伊重人嗎。
霍峰轉過身。耳邊又想起伊重人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嘲諷、每一個讓他看不透的眼神,還有那兩隻穿透伊重人身體的箭。那個人,為何要否認;為何,要受傷?也許,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他再也問不到了。
「王爺,大事為重。」
霍峰的肩膀明顯地起伏。過了會兒,他說:「帶下去,五十軍棍。不管你的理由有多正義,違抗軍令就不能輕饒。記住,這是在軍中,若人人都如你這般自作主張,我這個王爺還帶什麼兵!」
「謝王爺不殺之恩!」
那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被押他進來的那兩名士兵帶走了。
「王爺……」許百才想再勸說幾句,被王爺抬起的手製止。
「下令,一個時辰後回夷東。」
「……是。」
許百才退下。霍峰緩緩放下手,低頭看向鎧甲上的幾點血水,那是伊重人的。用手指擦去,霍峰深吸了一口氣,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人。許百才說的對,大事為重。想到他即將要做的,或者說已經開始做的那件大事,霍峰的臉上是絕對的冰寒。皇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
距離玉城關不遠的一處破廟裡,血腥隱隱。伊重人坐在枯草上,啞巴跪坐在他的面前,用匕首削去兩隻箭的箭身,然後割開袖子,先處理手臂上的那隻箭。伊重人已經點了穴道止血,可即便是這樣,仍有血水從傷口裡湧出。
啞巴檢視了一下傷口,眉心緊擰。伊重人則面無表情、好似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只有他額頭上滲過白粉的汗珠洩露出他的疼痛。
「是鉤心箭。」啞巴開口,聲音年輕而沉穩。
伊重人閉著眼睛,卻道:「你現在是啞巴。」
啞巴閉上嘴,眼裡是懊惱。耳朵輕動,他壓低聲音:「附近沒人。」
「小心使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