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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輕點著桌面，思忖良久道：&ldo;好，我給你。&rdo;

&ldo;若是我與慕權兄的意見相左，王爺能做到不偏袒他麼？&rdo;

&ldo;公事上我不會偏袒你們中的任何一方，我會用自己的判斷來下決定，這也是小夫子一直在教我的東西。&rdo;

&ldo;既如此，在下願為王爺效力，絕不叛離。&rdo;

方晉那一揖起來之時，訝然發現周棠為他斟了一杯新茶，並躬身雙手奉上。

如此大禮，嚇了他一跳：&ldo;王爺這是……&rdo;

&ldo;小夫子要我拜你為師，我向來很聽他的話。&rdo;周棠道，&ldo;我在宮中只學了一點武功皮毛，難登大雅之堂。要清匪患、要爭皇位，我必須有可以殺敵自保的能力。方先生，請你傳授我武藝，我願尊你為師長。&rdo;

方晉苦笑道：&ldo;師父要是知道我收了個王爺做徒弟，肯定要把我的皮給扒了。不過……這個徒弟我還是要收的。&rdo;接過茶盞，他飲了一口，&ldo;那麼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燭山門下的弟子了。&rdo;

&ldo;多謝方先生。&rdo;

&ldo;王爺，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rdo;

&ldo;請說。&rdo;

&ldo;聽聞你發了招勇榜，如今正是求才若渴的時候，可你只因為慕權兄病了就閉門謝客，我瞧慕權兄的病症也不是很重，你不覺得這樣有些小題大作了嗎。我有疑慮，若是今後遇上需要你取捨的大事，你最優先考慮的還會是他嗎？&rdo;

&ldo;是。&rdo;

&ldo;即使我向你諫言放棄他嗎？&rdo;

&ldo;是。&rdo;

&ldo;王爺，你答應過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rdo;

&ldo;那是說公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事，輪不到外人來插手。&rdo;

&ldo;……&rdo;方晉皺眉，&ldo;王爺，我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欲為君者，不可被私情所絆。&rdo;

&ldo;我知道。&rdo;周棠說，&ldo;我知道這是錯誤的答案，但是對我而言，這世上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事了，一件也沒有。&rdo;

方晉不由嘆息。世上總沒有完人，洛平不是，越王不是，他自己亦不是。

落花鋪滿了那隻藥碗的碗底，浸著殘留的藥液，苦澀又柔軟。

這便是後來的一代名臣與承宣帝之間的首次會面，史書中記載為&ldo;亭中對&rdo;。當然，流傳於世的版本與當時真正的內容完全不同，但有一點算是說對了。

洛丞相和方太尉之間的嫌隙就是從這次的對答開始埋下了根源。

兩人政見相悖，時常對薄於朝堂，而宣帝從不勸阻，也從不偏袒任何一方。

他們爭執了那麼多年，爭出了大承的太平盛世，直到那一年的大雪之後。

那時的滿朝文武看見方太尉手執酒盞，在真央殿前敬雪三杯。

他說，他這一生最痛快的事，便是在城郊的一家酒肆中賒了老闆那麼多酒錢。

這一賒，就賒了大半輩子。

有友如斯，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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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以師禮相待，方晉落宿了王府。

是夜，洛平披衣來到方晉房前，叩響房門。

方晉開門相迎：&ldo;本以為你明日才會來找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