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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立刻會意,說:「清竹園的人自昨日入住,便一直沒出來。」言下之意是兩方不會遇到。
既是這樣,李流光便沒了顧慮。母親只是讓他避開清竹園,他去湖邊走走也不算什麼。隨手點了提議的小廝跟著,李流光繞過清竹園,一路奔湖邊而去。
早年李家以武起家,祖宗建宅子時還帶著武人風格,整個國公府建的開闊疏朗。但兩百年的富貴下來,府內幾經改建,現在早已是一派江南婉約風格。小廝提到的湖,據說曾是一座巨大的跑馬場。也不知道哪代祖宗心血來潮,挖土引水愣是改成湖。
兩人繞的是小路,前面再穿過一座假山便到了湖邊。小廝低頭帶路,轉彎處一個沒注意撞到了人。「誰這麼不……」摔倒在地的小廝脫口就罵。然下一刻,青色的人影閃過,黑色的橫刀如萬鈞壓下,刀鞘的尖端抵在小廝的脖子,無形的殺意噴薄而出。小廝彷彿被捏住脖子的公雞,沒罵完的話生生被咽回了肚子。
「是你!」
這一切不過倏然,李流光緊隨其後拐過彎,看到的便是一襲白衫,頭戴玉冠的沈傾墨。同昨日比起來,今天的沈傾墨彷彿一個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但李流光記得沈傾墨瞬間變臉殺人的樣子,便是有好感,也須臾風吹雲散。
他微微皺眉,後退一步,視線落在沈傾墨一側的青衣護衛身上。跟隨他的小廝正被對方鉗制。李流光的出現沖淡了護衛身上的殺意,收起橫刀放開了小廝。到了現在,沈傾墨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正是李母口中清竹園的貴客。李流光雖不願同他打交道,但也沒有遇到就跑的道理。
他神色淡淡,說:「在下流光……」
「噓!」
緊隨著李流光話音的,是沈傾墨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他似有心事,並未過多關注李流光,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李流光微微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假山一側凸出的石塊上,竟是不知何時掉落一個鳥窩。鳥窩中原有三顆蛋,一顆已碎,一顆全無動靜,沈傾墨看的正是最後一顆。
這顆蛋正要孵出,裂開的蛋殼中隱約傳出虛弱的「啾啾」聲。沈傾墨目光專注,微垂著眼臉,頭頂斑駁的陽光被假山切割成碎片,依稀打在他的臉上,柔化了冷冽的輪廓。李流光一時恍然,很難把眼前的人同昨日冷酷殺人的沈傾墨聯絡到一起。
假山內寂靜無聲,只有急欲出殼的小鳥虛弱地折騰出一些動靜。不知過了多久,頂著幾人的視線,濕漉漉的小腦袋終於冒出了蛋殼。沈傾墨驀地勾起嘴角,笑容一派純然。李流光心中警惕,前車之鑑,他很擔心沈傾墨突然伸手捏死那隻鳥。
「啾啾。」
小鳥掙扎著站起,沈傾墨含笑伸出手,李流光鬼使神差地出聲:「別!」
沈傾墨的手指落在小鳥嫩黃的喙上,嘴角掛著一抹嘲意,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眼神晦澀,「你擔心我會捏死這個小東西?」
李流光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坦然說:「抱歉,是我想差了。」
他語氣誠懇,笑容明朗。沈傾墨怔了怔,凝聚在手中的力氣散去,低頭看著小鳥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目光。
第14章 醜聞
天色將明未明之際,李流光被耳邊啾啾的聲音吵醒。
他迷迷糊糊中覺得鬧鐘聲響,翻身將臉埋在錦被中,習慣探手摸索起來。很快,一個溫軟的物體被他捏在手中,觸感有些奇特。李流光下意識捏了捏,啾啾聲更響了。
「鳥叫的鬧鈴?」李流光困惑地想,「鳥叫?」他驀地驚醒,翻身坐起,視線直直落在手上。手掌中央,淺灰色的毛團縮成一團,嫩黃的喙一張一合,「啾啾。」
李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