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護衛恭敬應是,心中卻是替李流光嘆息,也不知道平安縣男如何倒黴,竟似惹到了自家公子。
第34章 鹼草
李流光端著熬好的粥回房之際,沈傾墨已躺回榻上,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一臉翹首以盼,李流光便笑了起來。「餓嗎?」他扶著沈傾墨起身,將之前正郎家人給的麵餅撕開泡在粥內,推到沈傾墨面前。「三孃的弟弟送來一些米,我熬了粥你趁熱喝。」這兩日為了不被回鶻人發現,他們一路吃的都是乾糧,喝的是生水,這還是第一次吃到熱食。
沈傾墨自然不會說他盼的不是食物,而是李流光,將粥推回到李流光手邊,「你吃。」
「鍋裡還有,不過是隻找到一個碗。」李流光半帶著解釋道。
繁城的百姓不同於代州,有著安北軍庇護,他們走的還算從容,基本能帶走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李流光找遍附近也只找到一個缺口的粗瓷碗。筷子還是臨時折的樹枝,剝了樹皮在熱水中浸泡過充當的。他照顧沈傾墨受了傷,誰知沈傾墨堅持讓他先吃。兩人推讓一番,李流光笑起來,順著沈傾墨的好意先吃了半碗,剩下半碗卻有些吃不下去了。
這碗粥本是為沈傾墨準備的,李流光盛的十分稠。他略帶為難地皺皺眉,沈傾墨已伸手接過,就著李流光剩下的吃了個乾淨。
李流光:「……」
沈傾墨神色自然,像是習以為常般,隨口問:「三孃的弟弟?」
李流光壓下心中的古怪,說:「三孃的弟弟是安北軍的一名隊正,叫薛揚,這次正好隨軍一起到了繁城。」薛揚看著不過十五六歲,長著一張娃娃臉,偏要在李流光面前扮嚴肅,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李流光想到他問薛揚大概什麼時候出發,薛揚一副洩露軍情的樣子,不由略帶笑意道:「你早些休息,恐怕天亮後他們就要出發。離了繁城再有兩日的路程便是安北境內。聽薛揚的意思,回鶻人似同安北都護簽訂了盟約,雙方互不干涉,到了安北便安全了。」
沈傾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譏誚道:「回鶻狼子野心,現在不過是暫時安撫郭鳳虜罷了。一旦回鶻在晉陽站穩腳跟,回頭第一個咬的便是郭鳳虜。」
話是這樣說,李流光覺得郭鳳虜能做到安北都護,絕對不會是個傻子。他想必也預見了這一幕,卻依然選擇了造反,不是野心勃勃便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從霍節對郭鳳虜的推崇中,李流光更相信是後者,就是不知道安北的情況現在惡劣到什麼地步。
他思及霍節提過的情形,說:「我聽霍節提過,安北軍一直被剋扣軍餉,似乎情況十分艱難。」
沈傾墨臉上又露出那種嘲諷的笑容,淡淡道:「戶部天天喊著沒錢,賦稅收不齊。長安上下又都奢靡成性,習慣粉飾太平。既是無法削減其他地方的用度,只能柿子挑軟的捏,剋扣邊鎮軍餉了。」
他看李流光若有所思,說:「自太宗重設都護府開始,便規定都護府對所轄羈縻府州只有監領之責。各羈縻府州軍事民政,命官、徵稅,皆得獨立。一般官職世襲,戶籍不上報,賦稅自理,不過是每歲象徵性地向長安繳納貢賦罷了。同各地節度使集軍、民、財三政於一不同,都護府沒有賦稅收入,只依靠軍餉便會受制於人。原先郭鳳虜還能從長安同回鶻間的「絹馬互市」和「茶馬互市」中抽取一定的財物緩解窘況。但現在回鶻自立汗國,不承認那人的天可汗地位,又幾次三番騷擾邊境,互市貿易早已名存實亡。郭鳳虜反了……倒也情有可原。」
沈傾墨說的輕描淡寫,李流光聽著卻有些意外。大概是前世「盛唐」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過去在國公府又是花團錦簇,他並未想過這個時間線的大唐已由盛轉衰,問題重重。他思緒發散,從沈傾墨的這番話又想到三皇子。對方貪生怕死不說,且目光短淺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