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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收攏手掌,小心翼翼像是握著心愛的珍寶,語氣卻雲淡風輕:「固昆的族人不算什麼,讓蔡伸帶人去解決。至於知情的安北軍略有些麻煩,也不知裡面有沒有於懷恩的人?再者他們若是告知郭鳳虜,萬一郭鳳虜起了什麼心思,難保對七郎不利。好在固昆來霍林河時日尚短,即便這些人有旁的心思也未必能這麼快傳出訊息。不若找個由頭把人制住,先把鐵礦的訊息掩下來。這樣七郎便可以從容謀劃,待回鶻和那個人的戰事了結再說。」
依著沈傾墨想,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要想掩住鐵礦的訊息,最好把知情人全部滅了口,這樣才是萬全之策。然固昆的族人好說,天高皇帝遠,如何處理都是蔡伸說了算。可杜晉卿等一幫安北軍也算是入了七郎的眼,真要滅口,怕是七郎不會同意,只能退一步制住再說。
至於制住之後,沈傾墨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七郎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這幫人若是識時務還好,若是不識時務……
濃鬱的殺氣泛起,很快又被他壓下。沈傾墨若無其事抬頭,神色如常地看著李流光,彷彿剛剛說的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
李流光有些頭疼,他總覺得五郎殺意太重。保守秘密的方法不是隻有殺人一種,雖然這種方法確實簡單有效。不過源於自幼豎立的三觀,他還是無法做到為了自個的利益殺掉不相關的人。
當然這也不能怪五郎。
就像是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個長得醜,無論怎樣都可以從不同角度挑出足以稱得上可愛或有趣的優點一樣。李流光也不覺得沈傾墨的冷漠性格是他自己的問題,而是聖人的教育出了偏差。
「唔……」他微微沉吟,「壓下鐵礦的訊息倒也是個辦法,反正我們現在也鞭長莫及。不過首先得確定固昆的族人有沒有把訊息傳給回鶻人?」
「七郎的意思是?」
「我覺得鐵礦這件事是危機也是轉機。」李流光細細解釋道:「就像是五郎說的一樣,一旦安北有鐵礦的訊息傳出,這裡必將成為聖域、協會和聖人爭奪之地。看似危機重重,但對安北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郭鳳虜……」
沈傾墨皺眉道。
李流光打斷他:「都護為人如何,五郎也是看在眼中的。我知道五郎擔心什麼,但都護若是利慾薰心之輩,當初順著回鶻投靠聖域豈不是更好?既然都護當初在安北危亡之際都沒有軟了骨頭,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座鐵礦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見沈傾墨想要說什麼,李流光疏朗一笑:「五郎放心,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只是覺得以舅舅說的情勢來看,便是我們從容謀劃,日後想要獨佔鐵礦怕也是難上加難。當然如舅舅說的丟下這裡不管,跟他回長安也不可取。既然左右都不行,不如趁著我們握有先機,借勢先挑一個合作者。五郎覺得如何?」
「合作者?」沈傾墨蹙眉,「七郎屬意誰?」
「不是我們屬意誰,而是能選擇的只有一個。」
聖域、協會、聖人……從李流光的角度看,三方都不是以他現在的實力打交道的好物件。若是可能,他自然願意獨佔安北鐵礦,但人貴有自知之明。無論是聖域、協會這種綿延數百年、底蘊深不可測的龐然大物,還是揮手間便可以舉傾國之力的聖人,都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抗衡的。
縱然他有星盟交易系統,也只是多了一番騰挪的餘地。
這樣一來合作將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雖然表面看他可選擇的合作物件不少,但實則細細分析便知以安北目前的處境能選擇的只有聖人一個。
不說旁的,只說安北想要改變孤懸草原的處境,回鶻便是繞不過去的坎。早期郭鳳虜既然不肯跟回鶻低頭,現在自然也不會。而回鶻背後又站著聖域,除非聖域丟棄回鶻,否則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