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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尤其對誰,」蔣息輕聲說,「任何人的真心和信任,都不應該被辜負。」
「對,你說得對。」裴崇遠喃喃地說,「不應該被辜負。」
他轉過來,看著蔣息,像是猶豫了好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對你也是有真心的,不指望修復什麼,但能不能別因為那一次,就直接宣判我死刑?」
蔣息也轉過來看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說:「一定要當著大哥的面清算我們的帳?」
裴崇遠突然發現,這麼久了,他拿蔣息更沒辦法了。
「我出去等你。」裴崇遠說,「我們換個地方聊。」
他跟蔣息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聲說:「就算是死囚犯,也想爭取一個死緩。」
蔣息沒動,直到確認裴崇遠已經走遠才回過頭去。
那個男人被風雪夾裹著,慢慢吞吞地往外走,空曠卻又擠滿了靈魂的墓地裡,他們跟躺在這裡的人一樣,沉默著。
蔣息一直看著裴崇遠走出去,然後回過身來,看了看孔尋。
「何必呢?」蔣息說,「這是人生最沒意義的一課。」
蔣息出來的時候,裴崇遠站在停車場的出口抽菸。
兩人相距十幾米,裴崇遠看了他一眼,走過去,解開自己的圍巾,給蔣息繫上了。
蔣息沒躲,站在那兒任由裴崇遠表現。
七年前的那天,裴崇遠送他回學校,也是在大雪紛飛的時候,裴崇遠親手給他繫上了圍巾。
情景重現,或者說,故技重施。
不可能不感慨。
「剛才就想給你。」裴崇遠給蔣息系完圍巾,後退了半步,抬手夾住叼著的煙,抽了一口,「怕你直接給扔墓地了。」
「現在不怕了?」
「看開了,隨便吧。」
裴崇遠說:「找個地方坐下聊?還是你想在外面吹吹風?」
風已經吹得夠多,吹得蔣息頭疼。
蔣息轉身朝著自己的車走去,裴崇遠遲疑了一下跟了過去。
兩人坐在車上,車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
那是柑橘跟木香交糅的味道,清淡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穩性感。
裴崇遠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
蔣息開啟空調,等著車內溫度升高。
「我以前總覺得愛情不可能長久,」裴崇遠透過擋風玻璃看著窗外的大雪,突然覺得真的是風水輪流轉,當年他坐在駕駛座,而副駕駛是蔣息的位置,結果幾年後,他們似乎交換了角色,「我總覺得,這世界上討我喜歡的人有很多,可是那種非他不可的愛情,根本就是藝術家們編造出來糊弄我們這些庸常小人物的東西。」
蔣息把車窗開了個縫隙,點了根煙。
「對我來說,愛情是博物館裡無從考究的傳說,是掛在展館裡的那些畫作,是印在書頁上流傳百年的經典故事,但不存在於普羅大眾的生活裡。」裴崇遠問他,「我能抽菸嗎?」
蔣息開了副駕駛座的車窗,一個小小的縫隙,算是給他的答案。
裴崇遠道了謝,點了煙。
「小息,後來我一直都在想,其實這段感情從來都不牢靠。」裴崇遠朝著外面吐了口煙,輕聲說,「我愛得輕浮,你愛得熾烈,但是我們兩個,打心眼兒裡就沒人真的相信愛情是真的。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遲早都得走到分手那一步。」
第48章 冒犯了
裴崇遠一語中的。
雖然蔣息一直標榜自己當初愛得多濃烈,但回頭看過去,他確實極少在那份愛裡覺得安心。
那些患得患失,是最好的佐證。
當然,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寄託愛意的人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