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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崇遠上前一步,靠近蔣息,兩人離得很近,互相能看到對方瞳仁映出的影子。
「你之前不是問,我被關的時候沒告訴你,那有沒有告訴項然?」裴崇遠說,「他不用我告訴,因為那個專案他就參與了,我不跟他說他也知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嗎?」
裴崇遠繼續逼近,蔣息皺著眉後退。
兩人甚至鞋都沒換,剛在外面踩過雪的鞋底髒兮兮的,踏在了乾淨的地板上。
裴崇遠說:「因為我怕你擔心,怕你心疼,因為我知道,你就算再怎麼對我咬牙切齒地拒絕,你心裡還是軟得跟棉花糖似的。蔣息,咱們倆在一起那麼久,沒人比我們更瞭解彼此,只是你不願意麵對。」
他站住腳,看著蔣息:「我當時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脫身,我琢磨著,別讓你跟著擔心了,等我挺過去再回來找你。而且那會兒那落魄樣兒,被關在裡頭,我也要臉面的,不想讓你看見。」
這些話,裴崇遠原本沒打算跟蔣息說,生怕對方覺得他在賣慘。
裴崇遠慘不慘?說慘也慘,說不慘也不慘。
誰的人生沒摔過跤呢?只不過他摔得毫無防備又有點兒重罷了。
那個時候,愛情事業都卡了殼的裴崇遠是這麼多年來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但總不能跌到了就不爬起來,這不是他的性格。
裴崇遠從來不怕失去,因為知道,成事在人。
這些日子,他的工作開始有了起色,雖然沒那麼快回到原本的狀態,但也沒必要回去。
人生都是往前走的,為什麼要跟過去的自己重合?
就像他跟蔣息的關係,為什麼要去粘那面碎了的鏡子?
重新來不好嗎?
以新的自己,新的對方,新的相處方式,開始新的故事。
裴崇遠說:「知道我回來的路上買了什麼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安全套跟潤滑劑:「知道你出院了,我主動來兌現承諾。我清楚,你根本不信我真能做到這份上,但你也得清楚,我不僅僅是愛你,也尊重你。」
裴崇遠又上前,一邊把蔣息往屋子裡逼,一邊開始拆潤滑劑的包裝。
「今天你不上我還不行了呢,」裴崇遠笑,「你不是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嗎?說別人之前自己也得做到吧?蔣息,人說話得算話啊。」
蔣息一把抓住了裴崇遠的手腕,用了力,迫使對方停下。
「裴哥,我反悔了。」蔣息根本來不及消化那些,他怨恨了裴崇遠那麼久,裝作雲淡風輕故事翻篇裝了那麼久,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演技精湛到誰都看不出破綻,卻沒想到,總是能被裴崇遠撕去偽裝。
這讓他有些不甘心,也有些發慌。
裴崇遠的這些話像是落在盤子裡的紅豆,一顆一顆敲擊著他的相思。
是,他還是放不下,還是愛這個人,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他的信仰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再去想這個人。
這一點,他死都不會承認。
「我食言了,我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蔣息定定地看著裴崇遠,「我不想上你了,你走吧。」
「你確定?」裴崇遠站在那裡看他,「那你為什麼手在發抖。」
蔣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發抖,他只是覺得很慌。
就像是當年突然被告知他的幸福家庭根本就是假象,他擁有的一切無比荒誕,只不過那時候衝擊他讓他來不及反應的是巨大的關於失去的痛苦,而如今是難以形容的不知道應該欣慰慶幸還是懊惱心酸的無助。
無助。
蔣息這麼多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原來他自以為可以處理好一切,只不過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