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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射的話並沒有使李嗣業的眉頭舒展,李嗣業其實心中震驚,這兩件事李佐國的成婚前就像李嗣業說過,首先李佐國說的就是楊國忠一手策劃的攻南詔一事,李嗣業本來不相信此事會透過。因為朝廷已經損失了十萬大軍,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精銳,可謂元氣大傷。可況佔領一個充滿了厲瘴,路途遙遠的南詔小國對於大唐來說根本是弊大於利,結果李佐國斷言楊國忠不定能夠促成此事,現在果然如此。李嗣業已經對這個兒子經常表現出來的對於時局的前瞻性折服了。
李佐國當時就說過。要再次征伐南詔,必然要在關中地區抽調軍隊,如果得勝還好,一旦失敗,再次損失了這些關中精兵,那麼就不是光損失士兵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關中必然會因為此次失敗而空虛,大唐的國力也會受到重創。
大唐的節度使制度一直是關中精兵強將總是強於地方節度使的兵力。關中地區也是最為豐饒的地區,這也是大唐穩定的保障。一旦關中失去的大量的精兵,僕強主弱,那麼節度使就會成為大唐禍亂的根源,李佐國當時明確的指出了安祿山,李嗣業現在就深深的憂慮此事。
還有就是李佐國對哥舒翰的身體的擔憂,李佐國曾和李嗣業說過,在去長安的路上見過哥舒翰,當時李佐國就覺得哥舒翰的身體看上去有問題,但是不能夠說出來,李嗣業覺得十分無稽,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成為了名醫了?居然能夠看出哥舒翰身體不妥。
李佐國當然不能說自己早就知道哥舒翰會重病倒下,只能含糊其辭,但是李佐國反問了李嗣業一句:“要是真的哥舒翰節度使倒下了,那麼一旦石堡城失手,吐蕃衝下了高原,那麼我安西四鎮就會被截斷了退路,成為大唐西域的一塊飛地,這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我大唐一百多年的努力才在西域確立的優勢就有化為飛灰的危險,難道這個假設我們不能重視一下嗎?”
李嗣業現在想到這兩件事情都被李佐國一語中的,那麼那些擔心很可能就會成為現實,李嗣業也不能在這時候就說徵南詔必敗,吐蕃會攻擊我大唐吧?
這不是成為了神棍了,李嗣業就直接命令諸將:“阿力射現在帶領五千騎兵往隴右方向巡查,同時多派偵騎注意吐蕃的動向,如果隴右唐軍求援要第一時間出兵援救,段雲天領一萬步軍進駐河洲,這是和隴右交界的一個城市,靠近河套邊緣地區,可以作為依託,萬一吐蕃佔領石堡從高原攻下,那麼位於吐蕃進軍河套或者關中地區的側後方的河洲就是一個關鍵點了,安西的唐軍隨時可以透過吐蕃的側後進行打擊。
吐蕃要是不想背後被襲,哪怕得到了石堡城,要進攻大唐的河套地區之時,也會將河洲作為一個必需要拿下的地方,否則吐蕃就不能放心大膽的攻擊河套地區,這也是李嗣業在吐蕃咽喉埋下的一顆釘子。
安排完這些之後李嗣業就命人將自己的一些推測寫信告知暫代節度使一職的長孫成華,希望他加強石堡城的防備,一面吐蕃偷襲,同時李嗣業命人通知李佐國,讓他班師之後馬上到龜茲商議。
長孫成華接到了李嗣業的書信之後在眾多將官的面前直接冷笑起來:“李嗣業一個莽夫,僥倖得了高位,居然要對我指手畫腳,真是不知所謂。”說罷當著李嗣業送信信使的面將李嗣業的書信撕扯了,命信使帶個口信給李嗣業,就說:“彼之事自專即可,吾之內事吾自專也。”
意思就是對李嗣業說:你安西的事情你自己說了算就行了,我這裡的事情我自己管,你少來說嘴。
李嗣業收到回信之後嘆口氣,就自作準備了,沒有再次派出信使。
長孫成華畢竟也不是一個草包,不然也爬不上這個位置,所以接到了李嗣業的書信之後雖然表面不屑,但是還是調動了兩千唐軍前往石堡城進行加強,這一個調動事後證明是無比正確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