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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頷首,道:「她府中從江南移栽的秋牡丹,今年長勢甚好。聽聞夫人亦喜好花木,待那花開之時,夫人帶上家中女眷,與妾同往觀賞,如何?」
郭氏莞爾,禮道:「公主美意,卻之不恭。」
馬車轔轔走起,往回望,那些人仍在門前張望,似戀戀不捨。
大長公主已有些疲憊,閉目養神。
「他們散了?」過了一會,她問。
我答道:「還不曾,仍在門前。」
大長公主唇角彎了彎。
我說:「公主方才甚為懇切,謝妃等人當是已動心。」
「不可操之過急。」大長公主緩緩道,「謝歆此人,如謝暄一般圓滑,非三言兩語可打動。」
我瞭然,不再多言。
「你近來總在母親那邊麼?」夜裡,我服侍公子入寢的時候,他突然問我。
我說:「公主身邊的女官張氏病了,時而便喚我去服侍。」
公子皺眉:「府中這麼多人,為何要你去?」
我說:「許是大長公主覺得我伶俐。」說罷,我看著他,「不然,公子以為是為何?」
公子道:「母親近來總為朝中之事憂心,可是尋你去問卜?」
雖然不全對,但也中了七分。
我不置可否,道:「公主寢食不安,若卜問可解憂,亦未嘗不可。」
公子道:「社稷之事,求問鬼神終非正道。」
「哦?」我說,「以公子所見,何為正道?」
公子道:「自是以肱股之力,匡扶帝業。」
「如此,誰能匡扶?」
公子沒有言語。
「霓生,」過了一會,他開口道,「我今日在殿上,已經請辭。」
我愣了愣,以為我聽錯了。
第34章 謀劃(下)
公子確實辭去了議郎。
從他嘴裡, 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議郎乃皇帝近臣,掌顧問應對, 一向擇選名望出眾的人充任。
自皇帝病重以來,太子監國, 政務實則由荀尚的幕府把持,議郎等朝官形同虛設。
上月,議郎陳褘告病還鄉,有了空缺。陳褘出身治學之家, 熟讀經史,受人景仰。而今日, 繼任者來到,正是那日在雒陽街上與公子衝撞的耿汜。
公子當場大怒, 即向光祿大夫請辭,拂袖而去。
我問公子:「公子請辭之時, 光祿大夫可曾應許?」
公子道:「我既要辭官, 自是從此不再赴任, 何須誰人應許?」
我嘆口氣,公子總是這般任性。
不過,此事乃在情理之中, 我毫不意外。
公子這般清高脾性, 本就不適合官場。只是我以為他有大志撐著, 至少還要過一段日子。
公子看我神色, 道:「你覺得此為不妥麼?」
我笑了笑:「非也, 甚妥。」
公子訝然。片刻, 他從榻上坐起來,看著我,饒有興味:「怎講?」
我說:「議郎之職,雖任以賢達,名聲好聽,然無實權。公子赴任以來,想必也不甚滿意。」
公子頷首:「確實。」
「如此,便是可有可無之物,不妨捨棄。」我說,「只是接下來不管何人來勸說,公子都須得推卻,且公子若得空閒,須得作些詩賦,抒發歸隱之志。」
公子不解:「這又是為何?」
我說:「如此,公子下回出仕,方可任得要職。」
公子詫異不已。
我說:「公子可知隱士?」
「自是知曉。」
我說:「古來上位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