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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棧一直不知道,他頭一次進野馬山綹子的時候,豐老四跟他信口說得“望天”,到底是怎樣的酷刑。後來才明晰,所謂“望天”,其實跟棍刑如出一轍,只不過那一招是對女人用的,這一招是對男人用的。
這時候被那幾名壯漢擒住手腳,按趴在地,動彈不得。冰冷的槍管子連著修長的木製槍身,在眼前晃動。耳畔是“癩痢頭”發出的邪惡獰笑:“呵呵呵呵。。。。。。小崽子,睜大眼睛看著,這一杆槍是怎麼捅進去,再怎麼冒出來。。。。。。哈哈哈哈!!!”
息棧一看對方這個架勢,頓時明瞭,驚恐之餘渾身顫慄,面色煞白如紙,咬牙含恨怒視柴九,鳳目幾乎噴血。
這土匪綹子裡時興的棍刑,當然不是用木棍不痛不癢地打人,而是拿一根棍子從下邊兒插進去,齊根緩緩沒入,穿腸破肚,最後從口中穿出,受刑之人將會死得苦不堪言,其狀慘絕人寰。
息棧緊緊閉上雙目,將千般痛苦和萬般恐懼統統藏匿於眼簾之下,不想在臨死之際被對方恥笑輕視。
這時若有力氣能夠脫身,定然要用鳴鳳劍將這廝一寸一寸活剮!
上一世是焚屍荒野的命運,這一世,仍然要埋屍流亡路途之上。只可惜還沒有替大掌櫃報仇,今日竟要命喪仇敵之手,當真是死有不甘。。。。。。
冰冷的槍管子已然抵上了身體,少年暗自用牙齒咬上了舌根,只求速死。
上下牙正待發力之時,頭顱之下枕著的大地,再一次劇烈震顫晃動,撞得息棧腦門子嗡嗡生疼。
遠處,沙海與長天交衡之處,一隊人馬緩緩移動而來。烈日當下,熱浪之中,鐵灰色的馬隊影影綽綽,辨識不清,只一眨眼功夫,已經近在眼前。
芨芨臺綹子的夥計們紛紛驚道:“怎麼回事?那些是什麼人?”
渾渾噩噩之際,息棧強撐眼睫,看向遠方天際。
恍惚中彷彿回到當日,生死一線之間,大掌櫃的馬隊從天而降,如神兵天將,橫掃孫二狗的烏合之眾,將自己解救。
是他麼。。。。。。
他會來救麼。。。。。。
64、馬師長虎口奪食
第六十四回。馬師長虎口奪食
遠處的馬隊轉瞬間飆至眼前,鐵灰色的軍裝,大沿兒帽,分明就是馬家軍的隊伍。
領頭的軍官馳馬跑得呼哧帶喘,上氣不接下氣,急吼吼舉起槍管子,衝著那給少年施刑的土匪嚷道:“把槍放下,把你那槍給老子放下!”
持槍準備捅人的“癩痢頭”瞪起銅鈴眼:“啥就放下?你誰啊你?”
“狗孃養的,老子讓你放下槍!你把這人給捅死嘍,老子的五十兩大煙膏子就飛啦!!!”
柴九見此情形,捋韁上前問道:“這位長官,你們是哪支隊伍?”
“哪支隊伍?”軍官拿槍管子點了點自己腦瓢上,硬邦邦的一頂大殼帽:“沒瞅見麼,玉門關馬軍長的隊伍!”
“哦?您是馬軍長麾下哪一支隊伍?”
“哼哼,就是俺們馬大師長的隊伍!”
這軍官追捕息棧追了兩日,早就累得人困馬乏,這會兒煙癮都快要犯了,也找不著地方過癮解乏,只能從懷裡掏出一塊煙膏子,拿舌頭狠命舔了舔,又不敢吞食,只能嘗一嘗滋味。
柴九不動聲色,心底一陣冷笑:馬大師長?不就是那馬大廢物蛋麼!馬軍長分明派的是精英騎兵師團圍剿野馬山,怎的這大煙鬼師今日也跑出來湊熱鬧,也想分一杯羹?
“我說軍爺,這小崽子是柴某親手擒獲的俘虜,這要殺要剮,難道不應由柴某說了算?”
“不成!這小土匪是俺們師長大人點了名兒要的人!”
“有意思。。。。。。師長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