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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本也低著頭安靜地吃著糕點,忽聞一陣清列的酒香向她攏來。她還為來得及抬眼,腰身便被一隻手摟住了,她身子一僵,面上慢慢浮現出緋色。唇瓣微顫,偷偷抬眼瞧著貼在她身旁的周顯恩。眾目睽睽之下,他竟做如此輕浮之舉。
但見他一臉淡然,眉眼微挑,還緩緩向她的臉靠了過來。她有些尷尬地別過眼,還好殿內喧譁,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讓她的窘迫淡了一些。
壓迫感在離她耳畔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耳垂,帶了些清冽的酒香:「你就待在這兒,等我回來接你。」
謝寧往旁邊移了移身子,面上的灼熱感消散了些,只是疑惑地瞧著他。見他略歪著頭,眼中一片清冷,不似玩笑話。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倒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抬手拍了拍謝寧的頭,眼神懨懨地開口:「別亂跑。」
謝寧被他拍了頭,愣愣地眨了眨眼。隨即反應過來,蹙了蹙眉尖,趕忙抬手扶正了被他弄歪的髮簪。
周顯恩斜了她一眼,勾唇一笑,沒再理她。身子往後一退,轉了個方向,推著輪椅便出去了。
車軲轆碾過大理石地面的聲音被樂聲掩蓋,饒是如此,那些看似吃酒閒談的人,卻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他。有些疑惑,有些沉思,還有繼續裝作無事發生的。
太皇太后倒是見怪不怪了,這位鎮國大將軍向來性子乖戾,喜怒隨心。她也只是若無其事地同旁邊的兩位貴妃交談,大殿內也恢復了剛剛的隨意。
謝寧瞧著周顯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白雪裡。身旁還有隨侍的小火者,一個為他推著輪椅,一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撐著傘。但見他身上的狐裘大氅也是蓋好了的,她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只是眼神不經意間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待看清對席上的人時,她目光一滯,握著杯盞的手也微微收緊了些。
對席上座,錦衣華服的謝楚端坐在下方,一旁的顧懷瑾則為她抬手添菜,眼中溫柔笑意一覽無遺。
二人靠得近,似乎在閒聊些什麼,只見得謝楚不時抬起袖袍遮面,眉眼彎彎,杏眼柔柔地瞧著略低下頭的顧懷瑾。
謝寧也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地繼續吃著糕點,欣賞歌舞了。
而對席的謝楚看似嬌羞地低著頭,卻是故意往顧懷瑾身邊靠了靠,見著謝寧形單影隻,眼底反而浮動出幾分焦慮。
謝寧剛剛往這兒瞧了一眼,她定然是在謀劃如何找機會同信王解釋玉佩一事。被迫嫁給周顯恩那樣殘廢換了誰都會心有不甘。就算她不知道信王是因為救命之恩才許諾了這樁婚事。可但凡有一點希望,她都絕不會放過信王這樣的男子。說不定今日入宮赴宴,都是她特意為了接近信王而來的。
思及此,謝楚眼中陰霾更甚。
旁邊的顧懷瑾未曾察覺她的異樣,反而為她夾了些糕點。謝楚柔柔一笑,一抬眸對上顧懷瑾時,那雙杏眼裡就只剩下含羞的波光了。
歌舞看久了,也著實容易讓人犯困。不過到底是宮中,謝寧也只是隨意想想罷了。身邊沒個說話的人,她伸出手指輕撫著酒杯的紋路。不知周顯恩去做什麼了,他讓她在這兒等他回來,也不知他說的是等多久。
桌案上的梅花還如同剛剛摘下來的一樣,花蕊上的細雪融化,變成水珠子,順著花瓣的紋路滑下來。
養心殿外,小火者推著周顯恩遠遠地過來了。殿外是一道九層臺階,初看陡峭,踏上了最高層,再回望時則如一馬平川。
小火者推著輪椅,從一旁的平滑的斜道上去了,這還是聖上專門為了方便周顯恩而臨時加的通道。兩旁石砌圍欄上落了雪,朱紅色的正門緊閉著,時不時傳來細微的聲響。看門的侍衛見著是周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