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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一株靈芝,一個人跑到山上來?可那東西根本救不了他的命。
良久,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腦海里空白了一瞬,幾乎是瞬間,便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裡。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謝寧一驚,還未來得及抬起頭,便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微張了嘴,淚珠子還掛在眼睫上。一雙手僵直著,不知該放在何處。
抱著她的人渾身都在顫抖,雙臂似銅牆鐵壁一般,幾欲將她揉進身體裡。貼在她身側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粗重了幾分。
他俯下身子,將頭埋進她的頸窩,緩緩閉上了眼,帶了些涼意的手掌撫在她的後腦,良久才輕聲道: 「以後,別這麼犯傻了。」
第50章 回京
在落陽穀待了半個月後, 周顯恩的病情也穩定了下來,回京的日子也到了。
竹林圍下一片樹蔭,細碎的光影在青石小路上擺動。翠鳥啼鳴, 在枝頭踩來踩去。秦風駕著馬車, 剛剛和謝寧合力將周顯恩扶了上去。
沈珏就站在不遠處,揣著手, 纖長的眼睫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他仰了仰下巴, 忽地開口:「周顯恩,把你夫人借我,單獨說兩句。」
剛要提起裙擺上馬車的謝寧身子一頓,她抬頭瞧了瞧馬車內的周顯恩, 目光帶了幾分問詢。
「去吧。」周顯恩隨意地抬了抬手,將頭靠在木窗旁,蒼白的臉帶了幾分暖色的柔光。
謝寧點頭應了一聲, 就下了馬車。沈珏站在爬滿了青苔的石階下,背後是搖動的竹影。面上還戴著玄鐵面具,看不清神色。
她又近了些, 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輕聲道:「沈大夫, 您找我是有何事麼?」
沈珏瞧著她,答非所問:「你不氣我騙了你?」
那株靈芝早就被他摘下來了,可他還是騙了她上山,而且對周顯恩的病根本沒有任何效果。那日她回來的時候很是狼狽,身上都是擦傷,還一直哭著跟他道歉, 說她沒有找到靈芝。
饒是他,那時候都莫名其妙生出了一些負罪感。雖然他的本意並不是想捉弄她。
謝寧沉默了一會兒,復又搖了搖頭:「一開始有些生氣,可後來想想,也許您有您的理由吧。」
好人和壞人她還是分得清的,這位沈大夫雖然規矩多,脾氣也不大好。可他不是個壞人,相反,他應該很在乎周顯恩。那麼在乎朋友的一個人,又怎會是壞人呢?
沈珏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勾唇輕笑了一聲。他忽地抬了抬手,手上提著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袖囊。
「這是?」謝寧遲疑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瞧著他。
「算是給你的賠禮吧,裡面是一些傷藥,用法都寫了。」見謝寧沒有接,他又往她面前送了送,「收下吧,免得你家那個小心眼的來找我麻煩。」
謝寧推辭不過,只好接下了,她認真地道了謝:「若是下次再來,我給您帶些糕點。」
沈珏將手攏在袖袍下,不置可否。卻在她準備轉身回去時,忽地道:「周顯恩的病並非無藥可救。」
謝寧的步子頓了頓,急忙回過頭,眼中亮起微光,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手裡的袖囊,斟酌地問道:「您的意思是,將軍他的毒可以去除麼?」
沈珏別過頭,望著竹林裡的翠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我做了十多年的大夫,見過很多病人。有的人傷在身上,有的人病在心裡。身上的傷好治,心裡的病難醫。」他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弧度,「周顯恩就是後者,他心裡的病比他身上的毒更嚴重。他不是不能活,是他不想活。」
斑駁的樹影投映在謝寧身上,如雲浮動。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回頭遙遙地望了一眼馬車,車簾半卷,露出他的側顏。
她從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