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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起嘴唇笑了笑,她隨手把自己剛剛拍的風鈴發過去:「好看吧?」
對方回了個問號,她乾脆摁上麥克風的按鈕,語音告訴他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補上一句「下次再來一定要買」。
手機又在震動,他也回復了一條語音。
把音量調到最大,她點開,聽見他笑著說:「我以為你會說,下次讓我買給你。」
眼前似乎可以清晰浮現出他說這句話時眉眼含笑的模樣。
應該像春天一樣美。
這個瞬間,她忘記了身後跟著的那個小屁孩,忘記了自己要去哪,甚至忘記了剛剛的藍色風鈴。
滿心滿眼只想著陸忍。
想著自己竟然是他的初戀,想著那把傘他隨身攜帶了那麼多年。
想著以後……要把和他之間所有錯過的歲月都找回來。
回美國的這一天,父親工作太忙,沒有來機場送她。已經習慣了父親在她人生裡的缺席,周燃青也沒有表現得很失落。
而魏阿姨得知她要走,說什麼也要跟媽媽一起來機場送行。
拗不過,於是三人同行。
私家車下了高速抵達機場的時候,沈瑜還在從四川到上海的飛機上。
現在距離登機時間還早,辦理完登機牌之後,三個人就在機場的餐飲區找了個咖啡館休息。
周燃青坐下來,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換算了一下,現在陸忍那裡才凌晨三點半。
於是打消了找他聊天的念頭,她百無聊賴地開啟消消樂,開始打發時間。
媽媽和魏阿姨聊得非常開心,時不時捂嘴大笑,她懶洋洋玩著消消樂,直到眼睛看螢幕看得發酸。
把手機放在膝蓋上,她仰起頭揉了揉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坐在對面的阿姨一臉唏噓地開口:「陸家我認識的呀,多少年的老鄰居了,他們家當時剛搬進芙蓉山莊的時候多風光,誰想到後來落得這麼個下場。」
自己的媽媽聞言回答:「就是說呀,本來都要升副市長了吧?也太糊塗了。」
「確實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他們夫妻感情有多好的吧,每天晚上都要牽手出去散步的,那得了癌症,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婆被折磨死吧。」
停了停,又說,「都知道他入仕這麼多年兩袖清風,老婆又是化療又是手術的,他怎麼可能出得起錢哦。」
夏秋皺眉:「可以找我們這些朋友多借一點啊,怎麼著也不能糊塗到——」
「貪汙。」阿姨替她接完這句話,嘖嘖一聲,「還是五百萬。三百萬就夠判死刑了,他為了自己的老婆,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後來在獄中自殺,應該也是不想拖累老婆孩子吧。」
摁了摁眉心,覺得這個話題過於沉重,夏秋長長嘆出一口氣:「那個孩子也實在可憐,本來爸爸是市委書記,媽媽是美協副主席,誰知道一夕之間家破人亡,以後永遠都要頂著貪汙犯兒子的名頭生活。」
美協副主席?
指甲已經無意識地深深掐進掌心,周燃青聽到這句話,瞬間回憶起downtown的畫展。
那個時候,自己偷偷看著站在畫邊的他,裝模做樣地點評那副《sunset》,記得他安安靜靜地聽完,然後笑了笑,輕飄飄回了句「你還懂畫」。
當時她以為陸忍是因為她幼稚無知的點評才笑的,但是現在想想……應該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吧。
她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面對著一個接一個令人崩潰的事實都可以保持冷靜。
陷進了無邊無際的猜測和想像裡,思考著自己該怎樣幫助陸忍走出痛苦回憶,直到媽媽叫了她三遍名字才回過神。
夏秋無奈道:「想什麼呢?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