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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碧柔和侍棋也正在向賀之硯稟報那趙家姑娘是如何粗鄙難看,還不愛乾淨,渾身髒兮兮的,卻又死咬著不肯退親,有多麼多麼可恨。
賀之硯自視甚高,總覺得天底下的女子都是無知淺薄的,就是當地望族之女,他也一個都看不上,更何況那個粗鄙無知的村姑?他匆匆趕去母親那邊,想再跟孃親商量一下如何退親,恰好路上遇到大哥賀之謙。
賀之謙關心地問了一句道:“二弟,聽說娘派去看望趙叔父家的人回來了,趙家嬸子和趙家妹妹都還好吧?這些年也不見顧家上門來了,讓我們兩家傳個訊息也不方便。說起來也奇怪,顧家怎麼就忽然放棄永昌府的生意了呢?”
賀之硯沒好氣地說:“好?好什麼好?那丫頭無人教導,現在就是個粗鄙的村姑!村姑你懂嗎?村姑啊,什麼都不懂,不讀書不識字,不能跟我談詩論詞彈琴作畫,頭上用一塊花布把頭髮包起來,能同時搬著兩個凳子,整天心裡就想著山下那幾畝地,家裡還有多少錢,今天吃什麼……天吶,這樣的女人我怎麼能娶?我這是倒了什麼黴啊,爹爹竟然給我訂了這麼一家不靠譜的婚事。”
“二弟,你怎麼能這樣說?”賀之謙皺眉道,“趙叔父過世,趙家底子又薄,聽說趙家嬸嬸性子柔弱,趙家妹妹才不得不站出來理家的。為了要生存,自然得惦記著家裡的田地收成,自然要精打細算才能過日子。這勞作多了,力氣也就大一些……再說了,爹爹給你訂的婚事,你怎麼能埋怨?”
賀之硯不服氣道:“你懂得欣賞村姑的好,我可不能。大哥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叔爺爺給你訂的可是獨孤家的姑娘,你當然沒話說。”獨孤氏,可是當朝後族,獨孤家的姑娘個個才貌雙全,可是極為尊貴的,一般人家都高攀不上。
賀之謙很想說要不我們倆換換,我不介意娶村姑的。村姑不懂事可以慢慢教,總比名門望族出來的大家閨秀心眼多多規矩多多假意做作,又看不起人的好。可婚姻不是兒戲,這話他又不能說。
賀之硯冷哼一聲,不理會大哥,徑直去找母親哭鬧。
“娘,兒子不要娶個村姑啦,您給我想想辦法。為什麼大哥就能娶高門貴女,我就得娶個村姑?我都聽侍棋和碧柔說了,那村姑粗鄙得很,就連我院子裡的粗使丫頭都比不上。娘啊,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您的兒子?”
吳氏頭疼道:“當初我也不贊同這樁婚事,可這婚事是你爹給你訂的,要鬧找他鬧去!”
賀之硯向來怕老子,可不敢在賀明朗跟前鬧,所以只能鬧孃親。
吳氏沒有辦法,只能敷衍他道:“娘儘量給你想辦法,可要是那邊死個勁兒的不肯退婚,我們能有什麼辦法?說起來那趙家也真不識相,明知道女兒已經配不上你了,還死咬著不肯退婚。也是,人家看你爹是官身,看我們賀家家大業大,又知道你才華橫溢,這樣好的婚事他們好不容易攀上,怎麼可能退?”
“爹也真是的,怎麼就跟這樣的人家結拜,還把兒子也賠進去了。娘,您跟爹爹說說不行嗎?爹也不能太偏心了。”賀之硯也只敢在吳氏這裡抱怨一下,在賀明朗面前卻是不敢的。
吳氏也不是沒在賀明朗面前露過口風,可賀明朗卻將她訓斥了一頓。吳氏也不明白賀明朗的看法。這些年來,他也沒給趙家寫過幾封信,都是讓她寫,讓她送東西過去的,說明他並不看重趙家這門婚事,所以她就乾脆沒讓人去。可一旦提起退婚什麼的,他就要生氣,還罵她短視。
吳氏不明白,賀明朗對誰都沒有說過。他不敢退這門婚事,是因為當年他出京赴任之前,皇上曾跟他提過義弟。他不知道幾年過去了,皇上是不是已經把義弟忘了,但是他不能冒險。如今齊哥兒已經中了秀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中舉,以後中進士也是極有可能的,皇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