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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暗中觀察的伏夜等人低了眼,想:看來,謝玉臺比他以為的,還要喜歡那個江妤。
婉轉的唱腔穿透伏夜的冥想,震住年輕女子的神經。少年拾起杏花鏈子,眼波轉動間,情無所起。所有的聲音混到一起,所有的思念從心湧動,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那姑娘一個人——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
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
是睡荼蘼抓住裙釵線,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這一灣流水呵!
這一場春·色哇,是一場人間美夢。你有沒有想起玉臺最開始唱的戲?有沒有想過一開始的相遇,就這麼沒道理呢?時至今日,磕磕絆絆走下來,又甜蜜又心酸。他總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她說。總有好多東西,想和她分享。總想連日連夜地看著她,就怕她消失。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一直怕自己對阿妤的依賴太多,會嚇著她……
——阿妤,倘若這真的是一場人間美夢,讓我沉醉,永遠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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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成親,要節儉也節儉不到哪裡去。皇帝親自送了匾,接見了謝八郎。成親儀式從早到晚,新娘子餓得前胸貼後背,才等來夫君下馬牽手,共同跳過火盆、當堂三拜。
阿妤也穿著明艷的紅嫁衣,也化了妝,也塗了丹蔻。可是沒有人來牽著她的手過堂,沒有人在人聲嘈雜中和她站在一起,給她安慰。外面鞭炮噼啪、人人道喜,阿妤在空房中坐著,一室清冷。
她從晚上坐到白天,再從白天又坐到晚上。再是火熱的一顆心,也涼了。
她連紅蓋頭都不需要,默默坐在床前。有時候失望來的巨大,超乎人的預期,深刻的羞恥怨憤在體內滋生,你根本什麼都沒時間想,也想不到什麼。
耳邊,不時聽到屋外頭請來的喜婆竊竊私語:
「裡頭的小姑娘真可憐,聽說是七公子拋棄了她呢。謝家的人,果真一個個全是混蛋。」
「噓,聲音小一點兒。你們說這姑娘也奇怪,旁的新娘遭受這打擊,早哭起來了。」
「她是想哭啊?、。可你看,這閤府上下,有一個人有時間聽她哭嗎?未來的八夫人,就是裡頭那位的親姐姐呢。」
「呀,這謝家自己的關係亂就算了,親戚的關係也亂,真有意思。」
她們還沒說夠,被議論的小姑娘開了門,站到她們面前。幾位婦人面色窘紅,低頭不語。阿妤還穿著新娘的嫁衣,目光從喜婆身上移開,探向遠處那火熱的婚事。一片大紅,人影綽綽。雖然看不清,但就是覺得很美好。
「這就是我要的婚事嗎?」阿妤喃喃自語,不顧幾個喜婆的阻攔,走出屋子。她腰肢婀娜,紅衣貼身。從來沒穿的如此艷麗過,一打扮下,人人都覺得眼前突地一亮,像一剎那的繁花盛開。
阿妤哪裡指望周圍各種人的目光?她覺得——深深的恥辱。她始終有自己的驕傲,想快步躲開這些人,她想離開這裡。在她開始連玉臺一起恨之前,離開這裡!她知道玉臺可能不是故意,也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圈套,還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魯莽。
可是、可是!這裡好冷,她受不了。
可是、可是!有些事雖然都明白,有些道理雖然都懂,卻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那邊斯人憔悴,這邊冠蓋京華。謝明臺在大堂中,完成了和江南的最後一拜。眼看禮成,管家走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江南離他最近,也聽得一清二楚。謝明臺臉色不變,轉眼看了謝白涵一眼,那是讓謝白涵看著辦的意思。他鬆開江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