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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正經經的想了一回，到底還是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裡話。

&ldo;我確對蘇夫人有情，她對我也並非無意，只是造化弄人，侯爺與郡主也不必為我擔憂，且行且看吧，畢竟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rdo;

牧歸崖聞言長嘆一聲，語重心長道：&ldo;死者已矣，來者可追，我知你心中顧忌什麼，可此事說來也是無奈，世人並不會說什麼的。&rdo;

&ldo;侯爺這話說的口不對心，&rdo;裴如實反而瞭然一笑，&ldo;您並非不知我的脾性，我也不是那等在乎世人眼光之人，只是……饒是我過了自己這關，卻也不想叫她為難。&rdo;

蘇夫人是個心思細膩的好女子，若自己主動提出，她或許並不會拒絕。但如此一來，她的餘生必然都要背負著一個包袱，難以釋懷。

與其讓她後半輩子都心懷愧疚的自我折磨，裴如實就覺得，倒不如這麼下去。

然而牧歸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將他整個人都震得呆了：

&ldo;話雖如此，可你們這樣，豈不是已然在折磨彼此?&rdo;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白芷果然去找了蘇夫人, 到的時候蘇夫人正在裡頭碾藥，聽她來了忙出門迎接，行走間身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這是個身量高挑的清瘦女子, 容貌不過中人之資，但自有一股溫婉清和的氣質，觀之可親, 見之忘俗，也就十分出眾了。

&ldo;有日子沒見你了, 近來可好?&rdo;蘇夫人見她來了也十分高興，忙上前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笑道，&ldo;快叫我瞧瞧。&rdo;

她們二人早在剛來西望府一帶時就認識了，私底下接觸頗多，關係甚好，也就是這一二年都忙於建設，越發不得空，這才來往的少了。

不過雖然往來少了, 可情分並未減輕，且近來又因著醫院和書院的當兒，二人自然而然的恢復了交集。

&ldo;挺好的，&rdo;白芷也笑，又看了看正廳地上擺著的許多成品、半成品藥材, 問道, &ldo;怎麼沒叫個人來打下手, 一個人弄豈不累得慌?&rdo;

蘇夫人因著會醫術、懂藥材的關係，平日就在醫院坐診，每逢一五再去書院醫科班任教，平日裡十分忙碌，每月不過區區兩天假罷了。

&ldo;嗨，別提了，&rdo;蘇夫人就道，&ldo;都是整瓶不滿半瓶晃的半吊子，若叫他們來幫忙反倒手忙腳亂的，我還得多操一份心，反倒不如自己來的便利。&rdo;

白芷聽後點點頭，跟她相攜坐下，&ldo;也是。&rdo;

自從丈夫戰死之後，蘇夫人就遣散了本就不多的僕人，如今這個兩進的小院子中只有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小丫頭，外加一個戰場上撿回來的做粗活的小啞巴。

蘇夫人本人就不是多麼活潑的性格，下人們自然不可能鬧騰，院子裡安靜得很，跟裡裡外外透著一股活泛氣兒的郡主府截然不同。

如今她就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舊褂子，洗的微微泛白，面上略施脂粉，兩耳塞了兩顆丁香，頭上卻一點首飾也無，只將頭髮鬆鬆挽起，用一根木簪子固定，樸素極了。

白芷就嘆氣，說：&ldo;你何苦這樣自苦?&rdo;

蘇夫人淡淡道：&ldo;我吃的飽，穿的暖，颳風下雨有屋住，哪裡算苦?&rdo;

白芷見她目光平和，形容安定，張了張嘴到底說不出別的來。

白芷另起話題，跟她說了幾句知心話，這才說明來意。

&ldo;嫂子，你我不是外人，其實我今兒冒昧前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