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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驕環視四周,裝作不經意道:「怎麼不見臨清先生?」
「在後面午睡。」廖無言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神色自若道。
「午睡?!」眾人異口同聲道。
「他也算個活人,」廖無言高高揚起眉毛,骨節分明的手擎著杯蓋停在半空中,「有何不妥?」
晏驕乾笑,「妥,可太妥了。」
不對勁啊,他們出門前估算了時間的,應該就是臨泉剛進門不久,按照以前的經驗,這會兒她哥應該正罵到高/潮部分,怎麼就讓對方午睡去了?
沒熱鬧可看的幾個人頓時如坐針氈,正琢磨如何告辭才能顯得不落痕跡時,卻聽廖無言忽然發問:「刑部裴以昭,人品如何?」
晏驕一怔,雖有些奇怪素來不問世事的廖無言為何要提及此人,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雖有些古板,但為人方正有擔當,公正嚴明,邵大人和陛下都對他十分欣賞。」
廖無言沉默片刻,然後一抬手把茶盞放到桌上,「送客。」
眾人:「啥玩意兒?」
一群人開開心心來,鬱鬱悶悶走,可謂來去匆匆,連背影都透著疑惑。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遊廊深處,廖無言轉過臉去,朝著後面的梅蘭竹菊四君子屏風道:「怎的不睡?」
一個鬆垮垮披著道袍的年輕人從後面轉出來,滿頭黑髮就這麼胡亂散著,也不說話,徑直去廊下的搖椅上躺下,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氣後,這才懶洋洋道:「不夠香,睡不著。」
正是臨泉。
廖無言磨了磨後槽牙,才要習慣性開口,可看著他深深凹陷下去的臉頰和眼底兩大塊烏青,就又默默嚥了回去。
「兩天跑完九百里,嫌命長?」到底還是沒忍住。
驛站使者倒是能跑,可那是幾個人幾匹馬替換,這瘋子倒好,一個人晝夜不休跑死了三匹馬,哪怕再多一天,第四個死的就是他了。
臨泉好似沒聽見,閉著眼睛晃了晃搖椅,似乎覺得舒服,眉宇逐漸舒展開來。
他真的累極了,渾身都透著疲憊,饒是此刻什麼都不做,也能叫人覺得這個人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一場酣眠。
「明日我便去找裴以昭。」
或許是周圍環境過於舒適,尾音尚未散去,他便沉沉睡去。
另一邊。
六月天,小孩兒的臉,分明中午還艷陽高照,可還沒等平安午睡結束,天空便驟然陰沉下來。
大團大團黑灰的烏雲在高空聚集,緩慢而沉重的壓下,一眼望不到邊。
有沉悶的雷聲從雲團後傳出,在天際瘋狂遊走。
這是一種來自宇宙深處的響動,不刺耳不尖銳,卻令人本能的敬畏,渾身戰慄頭皮發麻,只覺避無可避。
大人沒有那麼多覺,晏驕和龐牧睡了大概兩刻鐘就醒了,然後中間隔著一個撅著屁月殳睡得正香的平安,撐著腦袋小聲說話。
她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兒子的脊背,睫毛抖了抖,忽抬眼看向龐牧,「我總覺得今兒的事兒怪怪的。」
說完,眼神稍稍放空,略一回想,又搖頭,「我哥不對勁,臨泉也不對勁。」
龐牧嗯了聲,「我叫小五派人盯著了。」
話音剛落,天邊突然炸開一道驚雷,轟隆隆的響聲彷彿震得房屋都在顫抖。
睡夢中的平安一哆嗦就醒了,才要哭,可一睜眼瞧見爹孃都在,復又歡喜起來。
龐牧撥弄著他頭上柔軟的細發,附身親了親發頂,「再睡吧,啊。」
尚未散去的睡意纏綿而來,平安哼哼兩聲,再次陷入夢鄉。
第二道、第三道雷緊隨其後,天黑,風起,屋外瘋狂搖擺的植物葉片上漸漸有了水汽,刷拉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