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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蘇玉暖的兒子和女婿便異口同聲道:「我們也不曾!」
往來的信件皆已燒毀,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並不足以定罪。
然而邵離淵卻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來,朝著聖人一禮,「陛下,這就奇怪了,既然蘇家人矢口否認認識何明,那麼他又為何清楚的知道蘇家內院格局?」
此言一出,一直不動如山的蘇玉暖終於也僵了一瞬。
被堵住嘴的何明哪裡肯放過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機會?忙不迭的掙紮起來,拼命朝聖人嗚嗚的喊著點頭。
剛還抵死不認的蘇家人彷彿瞬間蔫兒了。
白黎高居大學士之位,才思敏捷,此刻竟還絞盡腦汁的想法子脫身,「陛下明鑑!太傅府的下人足有數百之多,難保不是有心人收買、勾結啊。」
「太傅多年來嘔心瀝血,明裡暗裡得罪小人無數,不求回報,功成而身退,全都是為了大祿朝,為了陛下啊!陛下怎可輕易聽信小人讒言,而冤枉忠臣啊!」
「陛下啊,」說到最後,他竟然已經把自己感動的哭了出來,聲淚俱下道,「陛下明鑑啊!莫要讓天下人寒心吶!」
話音未落,晏驕就已經木著臉在一邊啪啪鼓起掌,「白大學士,其實我一直非常好奇,您貌不驚人、家世不顯,為何一代權臣蘇大人卻一眼相中了?知道今時今日,我才恍然大悟,聽聽您這唱唸俱佳的做派吧,當真感天動地,不愧為千古第一狗腿!」
「你!」白黎已經許多年不曾聽見如此粗鄙直白的言辭,氣的都忘了哭了。
「我什麼我?」這幾年來,在廖無言和邵離淵的薰陶下,晏驕的嘴上功夫日益精進,對上白黎絲毫不懼,開口就是一針見血的穩準狠。
「你口口聲聲強調太傅何等功勳,又道若聖人發作,便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明擺著是在要挾陛下!」
「身為人臣,為國家盡忠難道不是分內之事?功成而身退,當時陛下再三挽留,更廣施恩澤,賜以太傅榮耀,並重用蘇黨,還不夠嗎?莫非白大學士想要陛下將這江山都拱手奉上?!」
呸!什麼功成身退,難道天下就只有你一家功成身退?我男人,我男人他孃的功勳蓋世,頂多進宮賴點東西回去,什麼時候跑到大堂上翻舊帳,重提舊事來著?
晏驕此言可謂誅心,莫說白黎後悔莫及,就連蘇玉暖也暗中嫌棄他關鍵時候亂了陣腳。
此言一出,就斷了他稍後以退為進的路了。
白黎額頭上都毛出汗來,一雙眼睛不住亂抖,顯然正在思索對策。
就在此時,卻聽聖人道:「你們都暫且退下,我與太傅說幾句話。」
晏驕心頭一震,不由有些著急。
眼見著都到了最後一步,聖人可千萬別心軟啊!
邵離淵看出她的心思,微微搖了搖頭。
晏驕雖不甘心,卻也知道此刻強求不來,只能耐心等待。
她站起身來,隨眾人一同往外走去,待到出門之後,卻又忍不住回頭向內看,眼睜睜看著沉重的黑色雕花大門關閉,將那曾經的師徒身影掩在後面。
她重重嘆了口氣。
「自古成大事者,絕無心慈手軟之輩。」邵離淵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平靜道,「聖人看重的終究還是天下。」
晏驕看著他,點了點頭,「嗯。」
似乎跟案子有關聯的地方永遠都帶些陰森鬼魅的基調,哪怕現在外面烈日炎炎,一門之隔的大堂之上卻深邃而幽靜。
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不僅隔絕了人生和溫暖陽光,彷彿就連僅存的一點人氣兒也消失了。
聖人自高階之上走下,慢慢踱到蘇玉暖面前,「太傅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出手既快且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