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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為了讓趙國公安心,不能讓長孫家貴女就此上路,一定要安排人護送才可靠。
趙進鐮看看左右,低咳一聲道:「劉尚書應當只知團練使,不知是崇君,我也刻意未提。」
劉尚書是為愛徒來暫時坐鎮的,對於幽州團練使到底是誰,還真不需要特地過問。
既然他沒問,趙進鐮自然不會多嘴,畢竟也耳聞了這位劉尚書與趙國公府交情不淺,多說多錯。
神容心想難怪,一邊轉頭往望薊山看了一眼,自她告訴了他要回長安的訊息,還沒見到過他。
趙進鐮又低咳一聲,想看她神色,可惜隔著帽紗看不分明:「不過此事還要看崇君如何說,畢竟他任團練使三載以來,從未出過幽州,當初接受任命時便是這麼定的。」
是麼?那也未必能勞駕他護送這趟了。
神容心裡回味一遍,只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有勞刺史,我知道了。」
暮色四合時,山宗回到了軍所。
從馬背上下來,手裡還拿著那工部的冊子。他又看了一眼,隨手收進懷裡,刀夾在臂中,一隻手慢慢解著袖上護臂。
「頭兒?」胡十一從演武場過來,一直走到他馬旁:「聽張威說金嬌嬌要走了,工部要你護送她回都?」
他耳朵比誰都靈光,早聽到了風聲,又最是個按捺不住的,總是第一個冒出來。
山宗解下那隻護臂,抖去灰塵,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你頭不疼了?」
胡十一頓時忌憚地後退半步,捂額說:「我只是覺得不對,你可是從不出幽州的啊。」
他記得三年前剛入軍所時,就聽到過山宗的任命狀,雖一帶而過,也記得那八個字:永鎮幽州,不出幽州。
這三年來也確實從未見他離開過幽州半步,就如那八字所言,他就是永鎮此處的架勢。
山宗拿下臂彎裡的刀,嘴角又笑一下,什麼也沒說,轉頭走了。
推門進了自己的那間營房,他才又從懷裡摸出那冊子,最後看了一眼,連同刀一併按在桌上。
的確已經三載未出幽州。
護送長孫神容回長安,他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安排。
……
山中忙著交接的時候,官舍裡已經著手收拾了好幾日。
到了出發這日,也就沒什麼可收拾的了。
長孫家的僕從倒沒打算全帶走,畢竟長孫信還要來。
這官舍如今不像山宗的地方,倒好像成了他們長孫家在幽州的一處別館了。
車馬已經齊備,廣源站在府門外看著,此時垂頭耷耳。
他多希望有朝一日郎君能跟貴人一同回去,回去繁華的東都洛陽,貴不可及的山家。
眼下,貴人就要走了,郎君卻連人影都不見,想來都已成泡影。
正要嘆息,紫瑞和東來一前一後出來了。
神容身罩披風,一手按著懷中書卷,出了官舍。
踩著墩子登車時,她稍稍停了一下,忽朝街道一瞥,行人寥寥,無兵無馬。
紫瑞眼尖地問:「少主可是還有事要等一等?」
神容目光收回,輕輕抿了抿唇,直接登車:「沒有,走吧。」
昨日已與劉尚書道過別,趙進鐮夫婦原本想要為她餞行也被她婉拒了。
於是今日馬車駛過城中長街,一路都只有長孫家一行,一如她來時光景。
時候尚早,城門未開。
馬車停在城下,東來近前去通傳。
城頭上閃出胡十一的身影,他往下喊:「知道了,這便給你們開城!」
馬車門簾掀開,神容朝城上看了一眼。
胡十一打發了城頭守軍去開城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