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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城門邊,齊齊停住。
一隊山家軍早得到吩咐,緩緩將城門半開。
神容坐在馬背上,身上披著件薄綢披風,揭去頭上兜帽,看一眼身旁:「來這裡做什麼?」
山英穩著自己的馬,朝城門外一指:「你為何不自己去看看。」
神容轉頭看出去,輕輕一夾馬腹,緩緩穿過城門。
暮色四合,城外一片寂靜。
灰藍的天,雲往下墜,風自南往北吹去。
神容的目光也隨風而去,忽然看見風裡馬上的男人,在暮光裡身挺背直,如真似幻。
她怔了怔,下了馬背,往那裡走了兩步,心想是自己看錯了?
下一瞬,那道身影忽然動了,策馬直往她而來。
他的身後,露出一隊軍所兵馬。
隆隆馬蹄聲到了面前,神容仰著頭,清楚地看到他的臉,才發現是真的。
山宗從馬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看來不用我穿過河東去追了。」他聲音有些喑啞。
神容怔忪地看著他:「你是來追我的?」
他笑了,嘴角卻扯了又抿起:「沒錯,我便是這般動用兵馬以權謀私,誰叫我是個壞種。」
神容一時眼裡只有他的臉,語氣輕飄飄的:「追來做什麼?」
山宗額前散了一縷碎發,遮著疲憊的雙眼,只換了身完好的胡服,就趕來了她面前。
他聲低下去:「追來的不是什麼山家大郎君,只是如今的幽州團練使,或許什麼也做不了。」
神容說不出話,盯著他衣領,他的頸邊似有汗水,大約是趕來得太快了。
她抬起頭,目光裡,山宗的眼壓著,似已泛紅,嘴角卻提了起來,露出了笑,許久才鬆開牙關,喉頭動了動,聲更喑啞:「我說過全看你,如今追來,大概是心還未死。你何時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或可叫我徹底死心。」
神容愕然地看著他泛紅的眼,見過他的張揚,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縱然此刻他也在笑。
「你只為了這個?」
匆匆趕來,只是為了讓她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覆。
「我還能要什麼?」他笑著反問,似還是以往那個山宗。
只能這樣,他不能跪下來求她,如果要讓他死心,就徹底一些。
「你我之間,只有你能如此輕巧地揭過。」他啞著聲說。
神容手指捏著披風衣擺,被風吹得沒有了思緒。
山宗沒等到她的回答,嘴邊的笑反而更深了,只有眼裡沒有笑:「說不出口便遞個訊息,反正我永在幽州。」
他霍然翻身上了馬,一手緊緊抓著韁繩:「放心,今日的事此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天光暗下時,神容眼裡只剩下他遠去的身影,策馬極快。
他的兵馬立即跟上,似乎早已沒有時間。
他就如同一道幻影,在縫隙裡擠來,又回去。
第62章
兵馬蹄聲如雷,踏過河水,疾馳到半路,驟然停下。
山宗扯馬回望,暮色將一切掩蓋,女人的身影早已渺小到不在眼中。
胡十一急急勒住馬,回過頭問:「頭兒,怎麼停了?咱時間不多,經不住耗了。」
「沒錯。」他笑一下。
這一趟其實不該出來,他現在理應守在關城或者山裡,是他硬擠了出來。
他就該待在幽州,永不出幽州,而不是為了神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胡十一按著不斷刨地的馬,尋思著他剛才莫不是還有話沒有跟金嬌嬌說完,想了想道:「下回說也一樣,金嬌嬌一定還會再來的。」
山宗又笑一聲,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