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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欒巧傾來到了秦家。
她說她要給秦樓看一樣東西,是她姐姐留下來的、能救秦樓的東西。
秦家傭人忙不迭地把她請進去。
昏暗的臥室裡,病床上下,一個月不見的兩個人都瘦得變了模樣。
秦樓變得更厲害些。
少年躺在厚軟的床被間,臉上蒼白的一點血色都不見,眼睛合著,無聲無息,像個死人一樣。
欒巧傾對他的最後一點憤恨於是也消散掉。她伸手把一張褶皺的紙放在床頭,啞聲說:&ldo;姐姐車禍重傷住進醫院後,我只見過她一面。她那時候連筆都已經握不穩了,但還是寫下這個給我,說一定要給你……你自己看吧。&rdo;
欒巧傾說完,紅著眼圈轉身走了。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那是死氣沉沉的安靜。
很久很久之後,一隻瘦得可怕的手從被子下慢慢伸出來,拿了幾次才拿起那張紙條。
映著床前微光的床頭燈,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的。但卻像是做筆記一樣,認認真真地寫了1和2。
1照顧好她
2你要活到88,不然我們倆……太虧了啊
&ldo;……&rdo;
少年麻木的瞳孔輕慄起來,然後是手臂,再到身體,顫抖得近乎抽搐、面容猙獰。
他無聲地低著頭。
&ldo;好……&rdo;
少年乾澀的嘴角一點點勾起來。
&ldo;我答應,你。&rdo;
他只聽她的話。
這是他人生裡最後一次答應她。
‐‐
九年後。
&ldo;vio資本&rdo;的頂層天台,一場私人性質的露天派對。
喝得滿臉通紅的康林深舉著杯子笑:&ldo;原來秦總是因為初戀才這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啊‐‐嘖嘖,外面還一直傳聞你有難言之隱呢!&rdo;
&ldo;林深,你喝多了……快少說兩句吧!&rdo;
他旁邊的朋友拉著他,不安地看向康林深舉杯的位置,擠出個笑。
&ldo;對不住啊樓爺,林深,不是,康家這個二少爺就這樣,喝起酒來沒深沒淺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rdo;
&ldo;怕什麼,他說的不是實話麼。&rdo;
沙發裡傳出聲無謂的嗤笑。
陷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裡的是個二十五六的青年,夜色都掩蓋不住他染成紫色的頭髮。
他向前俯身,從陰影裡坐起來,露出一張俊美到和那頭紫發形成強烈反差的臉‐‐
冷白的膚色,長而微翹的眼尾,鼻樑高挺,臉頰偏瘦,骨相好看。明明是在笑著,偏眉眼間透著股說不出的冷勁兒。
&ldo;還是秦總隨和啊。&rdo;
&ldo;要都跟樓爺您這樣和樂好說話,哪還有談不攏的生意,是吧?&rdo;
&ldo;哈哈哈,有道理……&rdo;
眾人連聲捧著和著,半晚上的時間在推杯換盞裡晃蕩過去。
等夜深了,人也散了,露天的派對上只剩下服務生收拾著滿眼的狼藉。
夜風安靜。
專程請來的歌手在低低地唱著自己編曲的最後一首歌:
&ldo;我自甘墮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