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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她不熟,潛意識裡卻又不知不覺將她當成鄒敏的妹妹,連我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她促狹地笑了笑:「溫連永,我怎麼覺著你有些奇怪?」
「怎麼?」
「心不在焉,而且腦子不清楚。」她揚了揚唇角,「擔心什麼?你父親?還是其他事?」她忽然湊過來,在我耳邊悄聲道:「太后娘娘說,靜觀其變,什麼都不要做。」
太后的意思竟然與我娘親方才說的幾近一樣,都是在等……可是等什麼呢?我方蹙起眉,就感覺手心裡被塞了一樣東西。
我攤開手心,那是一隻很細巧的竹管,以前府裡養信鴿時,腿上都繫了類似的竹管信筒。我方想看裡頭有沒有裝紙條,珠雲握住我的手,低聲笑道:「沒人的時候再看,但願你用得上。」
我看她一眼,那眼角醞著的笑意更深,旁邊的紅痣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你到底是誰……」
她微微眯起眼:「你覺得我是誰,我便是誰。」
「你不是鄒雲。」
「是非與否不重要。」她彎下唇角,詭魅笑道,「不覺得人死復生是一件很驚喜的事麼?」
我往後退了一小步,後背緊緊貼著長巷冷壁,竟被她嚇到了。她偏過頭無謂一笑,拉過我道:「不是要去集賢書院麼?順路,一起走嗎?」
我還驚魂未定,她卻已經拉著我往巷子那一端走了。她手勁大得出乎我意料,她走的是另一條路,明顯是想避開國舅府的人。
可我如今哪裡想去集賢書院,我是想知道趙偱去哪兒了!她帶我上了馬車,壓好車窗簾子後她又瞧了我一眼:「啊,對了,路上我遇見孫正林。你同他許久沒有見過了吧?」
「你認得孫正林。」
「小時候就看我不順眼的人我自然認得。」
孫鄒兩家素來勢不兩立,為此當年我還義憤填膺地領著孫正林跑去和鄒家的姑娘打了一架,起因不過是鄒家的小姑娘毒舌了孫正林兩句。
我清了清腦子,問回去:「你非得讓我覺得你是鄒雲嗎?」
「無所謂。」她彎彎嘴角,「我不是說過,信與不信都在各人自己的選擇嗎?」
「我近來情緒不穩定,想法也很亂,你會將我弄得更糊塗。」我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下車罷。」
「別擔心趙偱,這種人不會做看不到結果的事。」她的笑意陡然間又促狹起來,「你要相信,儘管有時候你覺得男人幼稚,但畢竟比你強大。」
我嘆聲道:「你都沒有同他相處過,又怎會瞭解他。」
她身子突然往前探了探:「你以為自己瞭解他?你又與他相處多久?恩……幾個月?你沒有小時候那麼討喜了,倒有點說不出的哀怨味道。太怨婦了會遭人嫌棄的,來笑一笑嘛。」
我看她一眼:「抱歉,我還沒能夠緩得過來。」
「說出口就好了,總不能一直這樣過下去,人生短暫,能開懷時何必滿面愁容。再者說,你女兒見你這樣,也未必安心。」她忽地偏頭挑開車窗簾子,「今年冷得快,雪也會早些下吧,真期待呢。」
她又對車夫道:「這裡停罷。」
我方要開啟車窗簾子看一看,她卻看我一眼道:「不下車麼?」
我隨她下了車,驀地一驚,她怎麼將我帶到原先連翹的住處來了?她笑笑說:「既然路過,不來一趟豈不是可惜?」說罷捏著一把鑰匙道:「受人所託,這裡就留給你住了。若是覺得哪兒都不方便去時,這裡也算得上是個能暫歇的住處。」
怎麼可能?連翹明明在信中說這處居所轉賣了!那珠雲必不可能是受連翹所託。我猶豫著接過鑰匙,開啟大門上掛著的鎖,推門走了進去。
一切如常,連翹走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