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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停了會兒,轉過身索性將外袍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孫正林的事,應當是成徽在背後動了手腳,但這小動作卻並沒有惡意,想必是念及同窗情誼。可孫正林卻讓我轉告你,要小心成徽。」
我沉默了會兒,問他道:「依你看,成徽此舉,又是為何呢?」
「你們三人關係太過要好,故而也從未有過猜忌與防備。你與孫正林興許是同一個立場,但成徽卻又是另外的立場。有些事我當下雖不能十分確定,但……我想你一樣懷疑過,成徽與沈氏有所牽連。」他頓了頓,又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時伸了援手,最後被反咬一口都不知道。」
我明白,可為何孫正林卻一反常態不來找我?那日下大雨,他揪著成徽一道過來,是想將這件事挑明嗎?既然如此,為何突然又退卻了?被人威脅?還是想通了?
「我會幫你查。」趙偱停了停,同我道,「近來想通許多事,該狠心時必須狠心,不能拖泥帶水。」
「是。」我應了一聲,從床上抓了一條毯子過來遞給他,「別凍著了,洗漱完早些睡罷。」
「連永。」他抓過我的手,慢慢道,「其實我有想過,為何近一年時間不見,我們之間就突然遠了這麼多。」
「無妨,都會好的。」我還曾說過,我們來日方長。所以急什麼呢?
他躑躅良久,道:「若是你覺得這相處讓你不舒服,我們可以分開一段時日。」
我彎下腰脫鞋子,沉默良久,回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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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起得早,我便起得更早,待他穿衣服的當空,我將竹管遞給了他。
他抬頭看我一眼,接過竹管道:「這是什麼?」
「偶然間所得,但字條上寫的皆是番文,實在不知道寫了什麼。我想你看得懂,便拿給你看一看。」
他蹙眉將紙條抽出來,攤開來看了一眼,遂立即收進了袖袋裡。他這神色不常見,我便問道:「是什麼?」
他卻問我:「從哪裡來的?」
我想了想,既然是珠雲給我的,有很大的可能是來自皇宮,便回道:「宮裡。」
「我知道了。」他又道,「這件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只當做沒有這回事。」他蹙蹙眉:「還有多少天到除夕?」
我算了算,回道:「還早。」
他將鞋子穿好,站了起來,輕嘆出聲:「今日就留在家裡罷。」
我低頭撫平他衣服上的褶子,道:「集賢書院有事,我今日得過去了。」
他微愣怔:「我不是替你請辭了麼?我昨日還以為你只是念舊去了一趟而已……」
我抬起頭,抿了抿唇角:「沒有用的。你一走,請辭書就被駁了回來。近來七七八八的傳言頗多,喬師傅說皇上想要修國史,徐太公又因為身體不好在家裡休養。這樣的事,集賢書院必當全力以赴,恐怕又要忙了。我去看看阿彰有沒有起,你先去吃早飯吧,不必等我。」
等他走了,我帶著阿彰去吃了早飯,天才亮。
到集賢書院時一個人都沒有,四下冷冷清清。喬師傅姍姍來遲,見我來了,說:「又何必來這麼早,以後有得忙,現下能歇就歇著罷。」
「左右閒著也是閒著,何況過會兒我想提前走,若是晚來便太不像話了。」
喬師傅指了指斜對角的座位,道:「替我做個摘錄罷,該劃的我都劃下來了。」
我便坐下來埋頭做摘錄,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喬師傅似乎看出我有心思,便道:「你若有事就走罷……我這兒不忙。」
我想去兵部找孫正林,遂將手頭的事做完,便告辭離開了集賢書院。
然我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名宮人匆匆趕來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