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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盆中木炭燒得正旺,烤得人臉上生疼,嗓子也幹,我咳了咳,道,「是朝廷裡有些事要急著處理,他不在府裡給耽擱了。」
連翹問道:「什麼事?」
我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連都尉都不曉得,現下都已經出城找他去了。」
連翹「咦」了一聲,隨即又撇了撇嘴道:「姐你該不會擔心姐夫路上出什麼事吧?雖說這大雪封路,但姐夫好歹是出生入死的將軍,你也太小看他了……」她若無其事地又端起茶杯,挑了挑眉道:「你以前都只關心趙懷寧將軍怎樣怎樣,恐怕連趙偱這個名字都沒留意過。那我今兒就給你說說,這趙小將軍——」
我看她這一番逗趣的神情,也不做聲,低頭拿過旁邊的鐵鉗子翻了翻炭盆裡的木炭。
「看來不樂意聽嘛!不聽算了,我本來還想讓你開心下的。」她將杯中的熱茶喝完,又問,「真不聽啊?我許久沒動筆了,手癢心也癢,你讓我說說唄。」
我偏過頭去看她一眼:「你說就是了,我又沒攔著你。」
她痞笑笑:「我聽說啊,姐夫十四歲的時候就單獨領兵做先鋒了,這可絲毫不遜色於趙老將軍。不過我也就聽人說說而已,要單憑我自己看人的直覺,倒是覺得姐夫本性不適合做個武將。人嘛,雖說有時候逼一逼也能成個才,但違背本性違背個人意願的人生基本都是痛苦的,也沒什麼意思。你看看姐夫那模樣,一看就是從來不知道開心為何物的人。這就和那誰——」她突然剎住,「不說了,你不讓提那個人的。」
我百無聊賴拿著鐵鉗子將木炭翻來翻去,連翹突然不懷好意地湊過來笑道:「姐夫打了那麼多年仗,身上的傷應當不少吧?」
我將鐵鉗子一丟:「給我滾滾滾。」
「別不好意思嘛,都成親這麼久的人了你還扭捏啥?」她許是見我實在沒心思同她玩笑,便直起身清了清嗓子道:「姐,等熬過這個糟糕的年關,一切都會好的你信不信?」
她滿懷期待地看向我,我抬起頭,離炭盆遠了些,看著緊閉的門慢慢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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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晚飯吃得索然無味,我方擱下筷子,便聽得外頭有動靜。我倏地站起來,連翹便抬頭看著我,一臉疑問道:「怎麼了?」
我指了指大門口的方向:「外邊有動靜沒聽到嗎?」
她拿起調羹,喝了口湯:「沒啊,你聽錯了。」
我沒高興理她,匆匆走了出去。黑幕下的大雪如棉絮般往下飄,燈籠在廊下搖搖晃晃。再往前頭走,突然聽到隱隱約約的馬嘶聲,我便立即朝大門口跑去。昏昧燈籠下那熟悉的側影拐進來,旁邊的小廝牽過他的馬,他微微一偏頭,似乎也看到我,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我上前緊緊擁抱了他,竟有些不自覺的發抖和氣喘:「你怎麼樣,冷不冷?」
他用下巴抵著我的頭,聲音裡甚至有一絲淡淡喜悅:「這點路不礙事,方才林都尉找到我,說是即便回來再晚也得入宮。」他頓了頓,我立即放開他,見他從懷中抽出一個信封來。
「這是曹先生重新排的圖,還留了書信,說是拿給母親看了便知,你替我交給母親。其餘事都等我回來再說,辛苦你了。」他說罷,迅疾地在我前額上輕吻了一下。
大門口似乎有人影在走動,應當是有人在等他罷。我深吸口氣,再次伸手抱了抱他:「你一定要好好地回來,我等你。」
我倏地鬆開手,看他又匆匆離了府。
這得是多要緊的事?這麼晚且還下著大雪,連宮規都顧不得了。何況他今日還耽擱了時辰,不知會不會因此延誤太多。
我在雪地裡站了會兒,等到外面徹底悄無聲息了,這才回過神來,驚覺鞋子全濕了。我握著信封匆匆往回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