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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墨之道太過廣泛，有心人者更是能&ldo;偽裝&rdo;自己的本性。

反觀這枯燥的研墨，才更能看出一人的基本性情。

只不過富貴人家都有丫鬟小廝負責研墨，會研墨的公子小姐確實不多。他貴為皇子，若非母后自小教導，也不會親自研墨。

這般想來，除去母后與蘇德，只怕也沒人知道，新皇其實更喜歡用自己研的墨寫字。

母后與印丞相一同師承外叔祖父，印府自然也會教導研墨之道。以往也見過楚君與玥兒研墨，只是越發少見了。沒想到跋扈的印三小姐，也是研了一手好墨，甚至比他記憶中的楚君還有好上幾分。

畢竟待他長大，母后便很少敦促他記得研墨了，想來楚君也是如此。

而他的小妻子卻似乎很是習慣‐‐即使她的眼裡充滿了哀傷神色，手中的動作也不曾改變。

☆、第四十一章：聖駕之內

哀傷？為什麼會哀傷？

她好像沉靜在了回憶中，水靈靈的眼裡全是破碎的星光。即哀卻無淚，動作雖不木訥，也看得出神思並不在其中。

研墨到底讓她想起了什麼……

端木宸眉間一緊，緩聲喚道：&ldo;梓童……&rdo;

音量尚算清楚，然而她似乎並未聽到，更是有泫然之勢。端木宸忽覺心疼，不由提高了幾分聲音：&ldo;梓童。&rdo;

莫筱染指尖一抖，瞬感有墨濺起，驟然一驚，慌忙低頭看去‐‐

硯中的墨，濃厚分量已然合適，然而卻被她這麼一抖，不僅沾上了自己的手和衣袖，連宣紙邊緣也難倖免。

似乎是闖禍了……莫筱染懊惱非常，弄髒的手就僵在了那裡，低聲道：&ldo;對不起，我……臣妾不是故意的……&rdo;

垂頭看著硯中的濃黑，心頭酸澀非常。這墨香……和莫先生所用的徽墨，味道簡直一模一樣，他的畫室中，也是常年縈繞著這種淡淡的香味，從她出生到年前賣掉畫室，這味道於她簡直是深入骨髓。

莫先生的文房用品也被她仔細收著，那是她捨不得、也不敢丟棄的東西。

這一年中，她極少敢回憶莫先生的事情，通常一個念頭剛起，就會下意識地壓下去。而此時這墨香一散，竟是怎麼也忍不住回憶了。

好在還沒哭出來，否則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了。

莫筱染迅速收起腦中的雜思，看著宣紙上的墨漬努力想著補救方法。又不硃砂赤點，還在邊緣，真是不好弄啊……

心下漸急，卻見那人忽然伸過手來。取過她手中墨條放好，明黃色的手帕在水中打濕了一點，細細地捱上了手側。

立時微頓，聽著他無比自然地開口道：&ldo;梓童研的墨極好，可是丞相教得？&rdo;

莫筱染抬起眼，看著男人低頭仔細的樣子，輕聲道：&ldo;嗯，是……是我爹教得……&rdo;

&ldo;想家了？&rdo;

這個時代的女子出嫁，自然不能提想家。她身為皇后，更是無上殊榮，別人家還興三日回門，到她這裡顯然是不能出宮的。

明面上算起來，也不過是印家夫人進了一次宮罷了。

雖然他說的家不是她心底的那個家，莫筱染卻是感受到了他的溫柔。伴君如伴虎，但到目前為止，這人對她其實很是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