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帝害我(第1/2 頁)
暮色四合,絲絲涼風帶走白日的燥熱。
皇宮燈火通明,琉璃宮燈將一座座宮殿映照的金碧輝煌。
景仁宮的氛圍卻格外冷凝,午後薛貴妃遣人遞話給謝顯,傅靖瑤上了遴選名單,識相的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貴妃遞話給謝顯。
謝顯也遞了話給貴妃,原話是:“天要下雨攔之不住,人要找死,任誰也救不了。”
薛貴妃又是噼裡啪啦一通砸:“他是何意?是在威脅本宮嗎?”
鄭嬤嬤含首斂目在心裡回了個“可不咋地。”
就沒見過上趕著給自己樹敵的。
這些年中宮無主,貴妃一家獨大,忘乎所以的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除皇帝外,天下她第二大,誰都可以任由她捏扁搓圓。
然而事實跟貴妃自我陶醉的臆測大相徑庭。
皇帝在位十七年,為什麼要頂著各方壓力堅決不立後,為什麼這許多年宮中連一位公主都沒誕下,為什麼皇帝唯一的子嗣會誕生在行宮,太子的生母何以就血崩了,皇帝又是為什麼要親自撫養太子?
諸多疑點,貴妃統統視而不見。
自嫻妃被打入冷宮,另兩宮薄有恩寵的妃嬪就徹底安分了。
她們的安分,可不是因為畏怯薛貴妃的鋒芒,而是因為她們通透了。
看透了她們是爭不過那位的,即便那位壓根就不稀罕後位和皇帝的恩寵。
人就是奇怪哩,人家越不稀罕偏就越想給。
鄭嬤嬤多次旁敲側擊意圖點醒薛貴妃,薛貴妃從來聽不進去。
究竟是鈍感至此還是自我麻痺,或許只有貴妃自己最清楚。
這般無節制的驕橫跋扈下去,遲早要完。
是不是該給自己預備一條退路了?鄭嬤嬤琢磨著找下家的工夫,薛貴妃已經把殿中的器具擺件砸了個稀巴爛。
“以下犯上的狂悖之徒!宵小佞臣,膽敢威脅到本宮頭上。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走,去紫宸殿。”薛貴妃迫不及待要去皇帝跟前上謝顯的眼藥:“還有那蹬鼻子上臉的裴氏女,有她哭的時候。”
鄭嬤嬤:
招了一個天子近臣猶嫌不夠,還要捎帶上裴府女君,貴妃真的是在抄家滅族的危險邊緣瘋狂蹦躂啊!
鄭嬤嬤頭皮都在發麻,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紫宸殿。
皇帝垂著眼瞼審閱薛貴妃呈遞上來的名冊,掃到傅靖瑤的名字時,眉心驟然一擰,提筆就劃了去。
“陛下~”薛貴妃不依喚道。
她剛一啟唇,蕭堯漠然掀起眼皮,面無表情看著她,
“誰人何宜否,何數有之?你若無力執掌後宮,朕不介意換個人來打理。”
薛貴妃在外作天作地,一踏進紫宸殿嫻雅柔順得很。
皇帝面無表情睨過來,立馬就慫了,輕晃著腰肢嬌嗔道:“臣妾只是可憐傅家女,想抬抬她身份……”
“閉嘴,朕無瑕聽你狡賴。”蕭堯就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撒嬌對他沒用:“跪安吧,記住下不為例。”
九五之尊語氣涼薄,明顯是惱了,薛貴妃心裡委屈卻不敢糾纏,屈膝行禮告退。
蕭堯視線盯在名冊上,看也不看她。
薛貴妃倒也習慣了他疏冷的態度,默默退到殿外,躲在門角處,看到皇帝在未尾端提了下筆,最終又略了過去。
本鬱郁然的薛貴妃油然生出歡喜,表哥心裡還是有她的。
皇帝最後擢選出兩名宗室女,兩名臣子之女。
翌日。
旨意傳達各府邸,不啻于晴天響霹靂。
外邦使團即將抵京,皇帝的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