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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褚蒜子答應一聲,忽覺不對,眉頭微皺,疑道:「殿下?什麼殿下?」
侍女也驚訝起來了,道:「就是我家琅琊王殿下啊。」
「琅琊王殿下?是先前帶我們入府的那位郎君嗎?」
侍女笑道:「正是。女郎,請隨我來。」說完,便轉過身,在前領路。
褚蒜子抿了抿唇,在後跟隨,一面暗暗尋思。這麼說來,司郎君其實是當今皇弟,琅琊王司馬嶽,兩人的年紀、形貌也都對得上。難怪,她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司」姓世家,也難怪,衛夫人讓其登堂入室,言行間還對他頗為尊重。
侍女沿著廊廡,已走到書室前,敲了敲門,道:「殿下,女郎到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褚蒜子跨過門檻,書室內溫暖如春,只見司郎君坐在几案前,几案上有兩個青瓷茶盞,正氤氳地冒著熱氣。茶盞旁還有一個青瓷小罐,他手執瓷匙,正想往盞中加點什麼。
聽到聲音,司馬嶽停下了手,把瓷匙放入青瓷小罐之中,站了起來。
褚蒜子看著他白皙俊秀的面容,還是有些猶疑,「司郎君,你是……琅琊王?」
司馬嶽點頭道:「是的。」
褚蒜子道:「褚氏女見過琅琊王殿下。」說完,便要行禮,手臂卻被走到她近前的司馬嶽托住了。只聽司馬嶽嘆道:「還是先請女郎恕過我先前的隱瞞之罪吧。」說完,他放開手,退了兩步,對著褚蒜子揖了一揖。
褚蒜子側身避過了,道:「這可不敢當。」
司馬嶽嘆道:「我就是討厭這些繁文縟節,所以開始未對女郎言明身份。女郎不會怪我吧?」他的目光溫柔繾綣,人如玉樹臨風,褚蒜子咬著唇,搖了搖頭。
司馬嶽笑道:「這我就放心了。女郎,隨我來。」
司馬嶽引著褚蒜子,來到几案前,兩人隔著几案,相對而坐。司馬嶽用瓷匙從小罐中舀了勺蜂蜜,放入茶盞中,將茶盞推向褚蒜子,道:「剛剛臨了雨,受了寒,喝點薑茶吧。」
褚蒜子端起面前的茶盞,熱熱的茶盞暖著她微涼的手指,琥珀色粘稠的蜂蜜在薑茶裡慢慢地氤氳開,最終與茶水融為一體。她輕輕地啜了一口,薑茶辛辣香甜,將身上的寒氣驅散了不少,似乎連心裡也隨之暖了起來。
司馬嶽也在自己的茶盞中放了勺蜂蜜,端起來飲了一口。正在這時,侍女端著個食盒,來到几案前,盒中金燦燦黃橙橙的,正是寒具。
「這是讓他們新炸的,嘗嘗,喜不喜歡?」司馬嶽柔聲道。
褚蒜子拿起一枚寒具,觸手溫熱,放入口中,油香在口中蔓延。
「好吃,不比我家的差。」褚蒜子微笑道。
她看看窗外,天色依舊很黑,只聽聞大雨的嘩嘩聲,和打在窗欞上,打在屋頂瓦片上的噼啪聲。
但在這溫暖的室內,喝著薑茶,吃著寒具,這滂沱大雨,彷彿也遙遠了,遠不如像剛才那般寒冷、那般摧人心魄。她幾乎是懶懶地收回視線,目光懶懶地掃過几案,卻定在了書案的一角,眉頭微皺。
那裡有幾張手書,字跡是如此的熟悉,正是她自己在衛夫人課上曾寫過的書貼。
察覺到她的目光,司馬嶽有些手忙腳亂,廣袖拂了過去,想把書貼藏起來,卻又住了手,然後,他的臉慢慢地紅了。
「我的書貼……」怎麼會在這裡?
司馬嶽面紅耳赤地打斷了她的話,「是。我極愛女郎的字,所以向衛夫人討要了,時時觀摩。」
她的字,遠比不上他的,好嗎?看著司馬嶽紅了一片的臉和脖頸,先前褚蒜子心中的不確定,忽然變得有些確定了。難道,她並非多心,司馬嶽真的喜歡她不成?
氣氛正變得有些微妙,有些尷尬,一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