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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正式見到了夏侯漓。
坐在位首的帝王,頭帶冠冕,稍微一動,那冕冠前的十二旒白玉珠便晃動的厲害。
以至於時處根本不能辨清那十二旒白玉珠之後是怎樣的一張容顏。
最開始的禮數過後,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便不再說話,然後底下的朝臣一個個上前表達自己希望兩國永好的願望。
各人言辭不盡相同,可中心思想卻是出奇的一致。
等到這些大臣把嘴皮子都快要磨破時,時處的最後一點耐心也被消磨殆盡。
幸好,位首的帝王及時做了收場,寥寥數言之後更是將這場朝會的中心主題做到了升華。
好不容易出了宮門,時處直接倒在馬車上開始閉目養神。
寧遠守在車外,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可馬車裡一直沒有動靜,他想了想還是叫了聲:「殿下?」
時處皺眉:「何事?」
寧遠頓了下才說:「後面的禮節更是無趣繁瑣,殿下您……」
良久,馬車裡才傳來一道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唯有兩個字:「寧遠。」
寧遠垂下頭,放在一側的手指骨處繃的青白,卻是再不說一句話了。
回到驛館,他才知道歸澈來了。
鳶國的冬天比之瓊國還要冷上三分,可他見到歸澈時他竟只穿了件薄衫。
「幾時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坐著的人偏頭,唇角漾開淺淡的笑:「今早起來看到簷上落了雪,便想來看看你。」
「我昨夜讀到羅什大師的一篇經文,雖然我知道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也想拿給你看看。」
歸澈的聲音像是初冬的第一縷細雪,偏偏又融了濛濛的月色,說不上清冽還是溫潤,又或者是介於兩者之間,說不出的好聽。
說著他便拿出一篇經文給他看。
時處能理解他寄養在佛門數十年,這耳濡目染之下對佛一道生出的深深喜愛。
可時處既不懂佛經,也沒有想不開的生出過想要學習佛經的想法,雖然這個時候他很想把這篇經文給他再推過去,但,他面上還是要裝作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仔仔細細的看下去。
完了,歸澈又同他就這篇經文做了深刻的探討,時處壓著心底生出的無名火,等到最後對上歸澈柔柔的目光時,竟是直接笑了出來,很好,他現在被這一篇經文弄得心情非常愉悅。
正要發作,卻見歸澈低下頭咳了兩聲。
心底又開始隱痛,彷彿碎冰撞擊,又冷又炙熱,到的後來,竟生出幾分纏綿的感覺。
時處不適的皺眉,連帶著剛才的無名火更盛了幾分,他涼涼的掀了掀眼皮,睨著一旁的侍從:「這般冷的天,你家公子若是凍出個好歹,你們可能擔待的起?」
歸澈含笑溫言:「不必責怪他們,是我剛才靠的火爐近,覺得有些熱便脫了外衣。」
時處將手漫不經心搭在身前,鼻端卻聞到一股幽幽的冷香,他知道歸澈在佛門多年,身上除了常年服藥的藥香外還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檀香。
可今日這香味,他從未聞到過。
「這是什麼香?」
歸澈愣了一下,才拿出一個東西遞給他:「你說這個嗎?」
掌心的人偶雕刻精緻,栩栩如生,儼然是縮小版的他。
「這你刻的?」
「嗯,喜歡嗎?」
「這是什麼木?這麼香?」
「不知道,這截木是一方丈贈我的,我查閱了好多古籍,也辨別不出這是什麼木。」
時處其實沒有聽歸澈說話,他的注意力其實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歸澈的左腕裹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紗布底下透出點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