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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江棲鶴不把他趕走,已是最大的滿足。
江棲鶴內心又酸又軟,指尖輕顫, 這一次沒有把手從陸雲深手中抽走。
皓月懸在身後,夜幕深藍,江棲鶴換了種坐姿,仰首俯瞰腳下燈火如晝的長街。
「你知道我們現下在何處嗎?」江棲鶴低聲問。
「歇夜城東南角。」陸雲深答。
江棲鶴又問:「屁股底下坐的是什麼樓?」
片刻愣神,陸雲深疑惑地搖頭:「我方才沒注意名字。」
「有問題嗎?」陸雲深往前傾身,認真補充道。
「是青樓呀。」江棲鶴笑得戲謔,「陸莊主,你難道不知道只有青樓才夜間燈火不歇?再者,你沒注意過底下傳來的都是些什麼聲音?」
「我……」陸雲深臉頰微紅,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語。
這條街是歇夜城有名的花柳巷,長街燈盞蜿蜒不盡,仿若波光粼粼的河流,咿咿呀呀的婉轉歌聲不時飄來,甜膩脂粉香浮動的風裡夾雜著女子嬌媚笑聲、或嚶嚀哭泣。
紙窗上交纏的剪影,紅燭掛淚床榻搖曳。陸雲深望對面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黑眸無聲地注視江棲鶴。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江棲鶴唇角弧度勾人,卻斂著眸光,故意不看陸雲深,「陸莊主,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時而純情得跟入世未深的少年似的,時而又心思慎密、沉著威嚴。」
「我記憶沒完全恢復,多數時候憑著感覺在做事。」陸雲深手指從江棲鶴手背滑開,再挪回去,指尖觸碰指尖,跟細腳伶仃的小獸般寸寸地爬上去,重新將那隻手覆住,「你不喜歡嗎?還是說,你比較喜歡其中一個我,而討厭另一個?」
江棲鶴失笑,「不管是哪一個,不都是你嗎?」
「如果你只喜歡少年的我,我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陸雲深說得鄭重。
江棲鶴沒好氣地在陸雲深額頭拍了一巴掌,順勢從屋脊上站起,抽手伸了個懶腰。
「阿鶴。」陸雲深踱步過來,「我能抱一下你嗎?」
「喲,還知道提前打招呼了?」江棲鶴挑眉,隨即沖陸雲深露出微笑,「不能。」
話雖如此,但江棲鶴此時的姿勢太容易被偷襲了,陸雲深稍微傾身,就將他攬了個滿懷。
陸雲深臉頰輕碰江棲鶴臉側,爾後垂眸看向先前在偃琴洞窟時,他留在江棲鶴脖子上的咬痕。
當時他咬得用力,雖然沒破皮出血,卻也深紅一片,在瓷白的面板上格外顯眼。陸雲深抬手摩挲那處,感受到江棲鶴瑟縮了一下。
「還疼嗎?」陸雲深眼底閃過自責。他聲音又低又柔,像是低音域的琴絃揉出的沉沉吟響,微熱氣息噴薄到脖頸間,在暗香浮動的夜色裡,惹得江棲鶴耳垂一紅。
江棲鶴腿軟了一下,強作鎮定輕咳一聲,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對不起。」陸雲深指腹在那圈深紅上來回,眸色很深,另一隻手扣在江棲鶴腰上的手不住收緊。
「怎麼,為了彌補我,要我也給你來這麼一下?」江棲鶴慢條斯理地輕聲笑道。
陸雲深回了句「好啊」,將脖子主動送到江棲鶴唇邊。
柔軟溫涼的唇在陸雲深頸側擦過,江棲鶴下意識後仰,又掙扎幾下,從這人懷裡跳出來,「好個錘子,又不是鴨脖,我才不啃!」
「洗乾淨,再抹點料,也是蠻好吃的。」陸雲深站在原地,深黑的眼眸一眨,閃過笑意。
「那你改行賣鴨脖,我天天來照顧你生意。」江棲鶴給了陸雲深一個腦瓜崩。
幾經折騰,江棲鶴衣袖被壓得略微發皺,陸雲深湊過去,細緻地替他理整齊。
晚花的香與脂粉甜混在一起,膩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