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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這一晚上都等不了？」方宏儒皺皺眉, 許韻和說到底, 現在還是他的妻子，哪怕要離婚, 也不能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

「當然是急事了。」許韻和皮笑肉不笑，「不過我向來不懂事，二十多年前你也知道的, 我一直以自己的事為重，你的那些破事情，我不在乎的。」

這些年十分懂事的曾半蓮垂下了腦袋，有些侷促。

方宏儒的手立即搭在她手背上，隨即皺眉看向許韻和：「協議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許韻和從包裡掏出那一份協議書，「我簽了，你簽個字。」

她動作太快，絲毫不拖泥帶水，方宏儒眼角皺了皺，而後拿過那一份協議，翻開提筆，就在要落筆的那一刻，老夫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她向來和藹，但此刻卻是從所未有過的威嚴，她瞪著唯一的兒子：「要簽可以，我的條件，你也是知道的。」

「媽！」方宏儒放下筆，他瞥了眼沈珩南，這是他的兒子，可他前不久才知曉，近三十年了，他沒給過他父親該有的關懷，哪怕是五年前，再遇上曾半蓮，他也只給了他優渥物質。

「你不應？」老夫人腕間的翡翠在桌上撞出清脆一聲，「是你不應，還是怎麼的？」

「他是我親生孩子，是我們方家的孩子啊！」

從夏在聽到方宏儒這樣說之後，一扭頭看上方澤易，隨後被他握住手。

「沒事。」他開口道，隨即低頭拿出手機回復工作中的事。

他是真的不在乎這個爸爸了。

從夏看到了，方宏儒也看到了，他沖老夫人道：「媽，你看我這個兒子，現在對我是什麼樣。」

「想換兒子？」許韻和撇撇嘴，「要不是澤易成年了，你以為他會跟你方宏儒？」

「行了。」老夫人發話，她看向沈珩南，「你覺得呢？」

沈珩南抬眼，看向方宏儒，對上他熱切的眼神，而後又移開，沖老夫人道：「我並沒有奢求進方家。」

「看吧。」老夫人輕飄飄看了眼方宏儒，「他沒想被認回來，人切記不要一廂情願。」

方宏儒哪能想到這個，他怔了好一會兒。

曾半蓮輕聲道：「就這樣吧，珩南大了，不用這樣……」

她柔柔弱弱的。

從夏在不遠處看著這一位，實在分不清她究竟是真這樣想還是裝的。

「誒。」許韻和等不住了，她收了手機，「能別婆婆媽媽的嗎？我機票都訂好了，能不能簽了？」

所有人都盯著他。

方宏儒吐出一口氣，握住筆，一氣呵成，落下三個字。

協議生效。

事畢，方宏儒仍舊不死心，他看向老夫人，帶著商量的語氣：「媽，到底是我孩子，傳出去，不認回方家，叫被人怎樣想方家？」

「是怎樣想你。」老夫人道，「我們方家沒出過這樣丟臉的事，你是獨一份，宏儒，你要不是我兒子，你都別想待在方家。」

「可以……」他還想爭取。

「你想我被你氣死？」

不歡而散。

方家家宴，從五年前也就沒令人開心過。

許韻和有事得忙，去機場的路上，拉著方宏儒去領離婚證。

方家還剩曾半蓮一個。

她在老夫人面前，掉下幾滴淚。

從夏跟著方澤易回流雲居，才出門，就見沈珩南跟了上來。

「澤易。」他叫了一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這樣吧。」方澤易看他一眼，「星光，你管得不錯，沒必要辭職。」

沈珩南究竟是什麼表情，又或者還想在說些什麼。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