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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卜奕的想法,要拔不掉就算了,反正日子還長,假如傅朗能給他機會,過去的傷痛總有辦法抹平。
六年了,他也不是沒想過換個人再投入一段感情,試過,但不行。
這事,誰遇過誰知道,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傅朗沒有立馬回復卜奕,他也不著急,先去了趟公司,在瞿方澤辦公室聊了倆小時,把上一週的歷史遺留問題解決了。
兩人各懷心思,在電梯口拜拜,臨走,瞿方澤喊了他一聲,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卜奕沒反應過來,怔了下,想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什麼,站在電梯裡沖他笑笑,「傅朗回來了。」
瞿方澤眉峰稍抬,有話要說的樣子,可電梯門已經要掩上,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去了。
卜奕是在停車場收著傅朗回信兒的。
他說:白天忙,晚上見吧。
——甭說晚上,就是凌晨,卜奕也能準點兒出現。
他回:發我個地址。
這就頗是不要臉了,明明出差前還在人樓下蹲了個大早,現在又端著「不熟」的樣子。
卜奕厚著臉皮想,萬一他有應酬呢,那我也不好非說在樓下等。
誰知道他就這麼一想,還真被他「萬一」著了。
晚上十點來鍾,卜奕在車裡坐著,也沒玩手機,抬頭沖前面閃爍的霓虹發愣。
他已經好幾年沒這麼等過人了。
「禾木」剛起步時候他到處給人當孫子,那會兒經常跟個黑車司機似的蹲外面等人。
可都是等人,心情卻是不一樣的。
等外人,煩躁著急又無奈,心裡還得演練著見了人怎麼說話不招煩,怎麼讓人幫得上忙、訂他的貨。
現在坐這兒等傅朗,是另一種心情。
時間像是都變慢了,一分一秒精打細算地往前走,但他卻等得舒心,甚至在腦子裡一點點咂摸他和傅朗過去的事兒。
甜的酸的,把人心裡漲得很滿。
也有過氣憤、埋怨,但過後仍是放不下,這不是隨心所欲的事,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將近十一點,傅朗他們才出來。
一出門,傅朗下意識就找卜奕的身影。七點多的時候,卜奕微信他,到地方了,要接他。
傅朗沒回,卻反反覆覆把那一行字看了好多遍。
他喝了點酒,沒太多,但喝完又坐了半晌,現在頭腦發懵,思維都遲鈍了。
老韓——傅朗現在的老闆,韓胄,正跟合作方你來我往地套近乎,幾個人都喝高了,大著舌頭稱兄道弟。
不一會兒,韓胄安排的車來了,把他新認的「兄弟們」一個個送上車,這才垮下臉,揉了揉腮幫子,把偽裝了一頓飯的面具卸了。
韓胄回身招呼傅朗,「小傅啊,約車了麼?」
「約了。」傅朗不欲多說,要往路邊走——他沒看見卜奕,怪失落的,心裡琢磨這人大概是等不及先跑了。
韓胄跟上去,手虛虛地往他腰上扶,「取消了吧,我叫小杜送你。」他扭頭,「開車去,小子,沒眼力見的。」
小杜忙不迭點頭,拎著韓胄的包就小跑著開車去了。
韓胄又貼近幾分,身上香水味兒混著菸酒嗆人的氣味只往人鼻腔裡鑽。傅朗不動聲色地挪開一步,躲了躲,「我約的車馬上就到,韓總不必麻煩了。」
「嗐,跟我還客氣什麼,你……」
「老韓!」
韓胄還要湊上去,冷不丁讓人字正腔圓地喊了聲,賊心都嚇跑了一半。
「喲,卜總!」韓胄眯眯眼,看清了,前面來人高挑英俊,腰桿挺得倍兒直,面色卻不善,「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