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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問行說出最後一句話:「趙如意確實是奴才逼迫,凌波殿的內外都可作證。」
他的額頭緊緊地貼在沁涼深綠的地磚上,亦如當初,趙如意被德妃懲治後,在朱紅幽深的宮牆裡看到那般。
脊背被宮闈權勢壓得低賤如同塵埃,不能反抗,只能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求饒。
趙如意鼻子酸酸的,可是憑什麼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憑什麼他們在深宮中這麼努力、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還和從前一模一樣。
不就是死嗎?陸小四都不怕了,她還怕什麼?再說了,她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厭煩了太后和皇上的高高在上,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好像世人皆俗不可耐。可是,既然如此,他們怎麼不丟開他們的身份直接墜入空門?既又不捨紅塵萬軟,又要清雅名聲,憑什麼?
趙如意抹乾臉頰上的淚,勉力勾了好幾次,才勾出嘴角的笑容,她對周月娥說:「我和陸公公從前就是一對,在我剛入宮的時候我和他」
「趙如意!」陸問行被她的話嚇得魂飛魄散:「你再發什麼瘋!」
趙月娥突然發現這裡面原來還有她不知道的彎彎繞繞啊,打斷道:「陸問行,你讓她說,哀家倒是要看看,她當年既然和你有私情,又是憑藉的什麼勾搭上了先皇!」
趙如意不顧陸問行的苦苦哀求,繼續道:「當年我被爹賣進宮裡做宮女,沒過多久就遇到了陸小四。我們情投意合,在月下結下誓言後來我嫌棄他一個太監,銀錢賺的實在太少,便動了歪心思。」
「所以,你才動了心思去勾引先皇?」
周月娥激動地站了起來,這一輩子,在感情上,她竟然不敵一個這麼市儈、虛偽、低賤的女人。
周月娥死死地盯著她,聲聲啼血:「你知不知道,先皇和哀家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即便宮裡填了再多的嬪妃,他也不曾忽視過我。只有你,自你踏入後宮後,先皇待哀家一日不如一日,你把先皇對你的好、待你的寵都當作享受榮華的雲梯,趙如意,你好手段啊!」
趙如意被她說得嘴角的肌肉一直不住的跳動,沒忍住,反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哀傢什麼不知道?你說說,趙如意!」
周月娥以為自己這些年潛心修習佛法,早已對前塵往事不在乎了,可今兒才算是知道了,這些傷痛早已在她的心裡爛了一個疤,禮再多的佛理也只能在旁邊添些花簇,哪能彌補窟窿。
「你知不知道,哀家日日都守在宮裡期盼先皇能過來看看哀家,看看我們的孩兒,可我得到的呢,唯有這冷清的宮殿、寂寥的燭火。而你的宮殿裡夜夜燈火通明、歡聲笑語。連你欺辱我和他的孩兒,他都能包庇你!」
趙如意靜靜地聽著,輕輕說:「如果先皇當年當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看重我,為何臨終前,你只是隨口說一句厭惡我,先皇便奪了我封號,貶我入冷宮?」
周月娥嘲諷地笑了笑,輕輕撫摸著袖口的明珠,微微別開臉,只見窗外,盛夏的陽光普照大地,哪兒都亮堂,唯有那些醃臢的東西都深藏在這片亮堂裡。
「男子薄情,你又沒子嗣,哀家扶持圖南上位,先皇即便就是為了大局,也會答應哀家。」
「不是這樣。」趙如意第一次在周月娥面前挺直腰板。
「那是什麼?趙如意你還能編造什麼謊話來欺騙哀家?」
「先皇和我從來都是假戲,他假意捧我,讓我在宮裡好似備受榮寵,實則就是個靶子,把從前針對你們母子的火力都吸引在我身上。」
那同樣也是一個夏天,趙如意看見陸小四在宮道上被人欺辱,憋著眼淚踟躕了許久都沒上前。
陸小四極愛臉面,每次回來後都只會告訴她,他乾爹又稱讚了他,主子爺喜歡他做事。若是此時上前,讓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