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宮女愣了須臾,才跪在地上,手裡的包袱散了一地,除去幾支不起眼的銀簪還有一些舊衣,再無其他。從余光中看到眼前人石青色的錦袍曳撒,知道自己衝撞了貴人,當下嚇得面色全無。若是平日,陸問行定然會讓人好好治治這不長眼的奴婢,不過今兒個他高興的很,只是大發慈悲地揮了揮手,繼續腳步不停地往凌波殿趕。
自知道趙如意要給他一個驚喜,這幾日他都抓耳撓腮、睡不安穩,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把他叫走都不成。
心急的陸問行也沒有看到,在他大步離去後,先才跪在地上兩股戰戰的宮人,面上露出一副不同她年紀的深沉,看著陸問行的大步流星和眉梢的喜意,不由皺眉深思。
好不容易到了凌波殿,門還是嚴實地闔著。陸問行剛剛走得急,脊背上了層熱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含桃把人帶到了,這才熄滅手裡的宮燈,對陸問行道:「公公,您進去吧,娘娘在院兒裡等著您呢。」
好像是一件期待已久的禮物,平日裡一直惦念著,如今事到臨頭,欲要解開它的包袱,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趁含桃還沒走,陸問行連忙把她給叫住:「含桃,你等等!」
含桃站定,不知陸問行又有何事。
陸問行結結巴巴,俊臉被石青色的蟒袍襯託的更是緋紅,他手腳不知如何擺布,咳嗽了又咳嗽:「含桃,你說咱家這身衣服如何?」
雖然他這般年紀早已稱不上人比花嬌、也比不上那風靡京城的段半柳,但約莫還是不錯的叭?
含桃愣了一下,她向來不知道原來陰陽怪氣愛記仇的陸公公還有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所以她憋著笑,頭一次大著膽子對陸問行說道:「陸公公,這凌波殿花開兩朵,一朵是咱趙娘娘,國色天香,另一支便是您,傾國傾城。」
陸問行被她誇得渾身不自在,虎著臉:「死丫頭,還敢調侃咱家了是吧?誰給你的膽子?」
含桃卻不怕他:「陸公公,您還是早點兒進去吧,娘娘在院兒裡等了您許久了。」
說完,再不等他的回答,悄聲隱到暗處。凌波殿外一下就只剩下陸問行一個人,連個能分擔他心裡壓力的人都沒有。他走上臺階,深吸一口氣,要推開殿門,又頓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繼而又將手闔在門扉上。
卻沒推開。
唉唉唉,今兒就是時機不對!這些日子他連軸轉,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是不是又醜了!都怪趙如意,作甚一早就要告訴他有驚喜,讓他日思夜念,眼尾多了一條皺紋。
都怪她!這般埋怨著,闔在門扉的手掌力氣一個不穩,直接將門推開。
陸問行:!
既然門已經推開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在外院,一切都靜悄悄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可越是這般平常,陸問行的心越是不敢放下,他鼓起勇氣,聲音尖細,卻抑制不住的激動而發抖:「趙如意!你、你發什麼瘋?怎麼、怎麼還不出來?驚喜呢?還讓本公公指揮你麼?」
話音剛落,像是相應他一般,從流觴曲水的源頭放流下一盞盞荷花燈,絲竹聲從屋院四周纏纏綿綿漸聲響起,灼目的燈光在內院亮起,刺的陸問行眼睛忙得閉上。再睜眼時,腳邊的放置的一盞盞竹節燈挨著亮起,宛如一條光明而璀璨的明帶將他慢慢引進來。
視線的盡頭乃是一個搭好的戲臺,見陸問行來了,紅帷布從兩邊拉開,一個穿著粉色繁花簇繡戲服的女子,輕抬水袖,眼神妖嬈嫵媚,像兩隻小勾子瞧瞧偷走陸問行的心。
她眼眸中水波流轉,水袖慢慢從臉頰邊拂過卻半遮芙蓉面,盯著陸問行,纏綿的戲腔從她朱唇裡一句一句唱出來:
「餓眼望將穿饞口涎空咽,空著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