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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胤國之記載,他稍微停頓,才開始說起北武歷史。
「但在北武史書中,國師簡直是大善人、哦不,慈悲菩薩的代名詞。他去了草原後,為那裡的人民解決常年春旱這一難題,傳授他們紡織之術與陶器燒制之法,讓草原上的人過上了優於從前的生活。」
接著,步迴風又頓了一下,進行總結:「分明是同一個人,兩國史書所記載卻截然不同,究其原因,我認為是那位國師協助草原南下、奪去胤國半壁江山之事,讓胤帝惱怒。胤帝王不想後人將丟失疆土之責怪罪在他頭上,所以令史書將國師醜化。」
最後朝百里曉躬身一禮:「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不知百里先生此答案認為如何?」
「作為一名胤人,能不帶情緒地看待此段歷史,實屬難得。請坐。」百里曉比了個手勢。
步迴風撥出一口氣,適才覺得自己逃脫一劫、活了過來。坐下後,他趕緊抬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放輕鬆。
很快有不同的聲音響起來,一人道:「為何不能是那國師和北武勾結,讓北武的史官替他美化了一番?又或許,是北武皇室為吹噓自己地位正統,才將那國師說成天神下凡!」
這聲音極大。
勤書閣內除卻胤國人,多半是自北武而來,土生土長的扶疏城居民寥寥無幾,此言一出,戰火立起。
一個高鼻樑、輪廓深邃的少女拍案而起:「薩滿大人為草原帶來福祉,在他的指導下,莽州牛羊漸肥、花草漸美,從此飢餓這個惡魔再也渡不過藍關山。他不是天神下凡,莫非你是天神下凡?」
又有一個胤國人站起來進行反駁,大聲道南地因他妖魔四起,血染江河、生靈塗炭,那國師是魔鬼中的魔鬼,你們所見,皆是假象,畢竟在大正四年之前,我們亦稱他為大慈悲者。
兩方爭執不休,百里曉自鴻蒙戒中抽出一根戒尺,在講案上猛地一拍,沉目冷聲:「都給我坐下!」
這一聲喊夾雜了真元,立著的幾人登時噤聲,但坐回座位上之前,不約而同互相仇視一眼。
百里曉冷眼掃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角落裡正低著頭、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謝厭身上,立刻下頜一揚,道:「謝厭。」
被叫的人緩慢抬頭。
「此間我為師者,汝等為學生,其餘一切身份皆需拋開,故而我不稱你為長老。」百里曉語氣不帶鄙夷、不帶輕蔑,說得擲地有聲,「煩請回答方才問題。」
謝厭欣賞她的態度,眸眼一彎,幽幽笑起來:「我對過去之事,向來沒什麼看法。兩國史官為何會著出觀點截然相反的史書,背後自有其深意。」
百里曉眉心一蹙:「我等後世之人,研究的便是其中深意。教訓,吸取之;經驗,學習之。又或者你自恃年長,見識眾多,不屑與周圍人深談?」
「您這帽子扣得有些大,令我實在是坐立不安。」
這話說得漫不經心,眸中笑意仍存,周圍人壓根看不出哪兒不安了。
百里曉抬手,強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那便請你談一談自己的觀點。」
「行吧。」謝厭放下指間棋子,輕笑開口,「我無法起身作答,還請見諒。」
「國師一職,自前朝東華帝國設立,於胤朝大正七年廢止,歷來由德才兼備者擔任;薩滿,乃草原傳說中,父神阿拉卡比降臨人間所用的名字,意為智者、曉徹、探究。
南胤稱其國師,北武稱其薩滿,可看出這兩國,都認可那人的智慧與能力。」
百里曉淡淡一「嗯」。
「矛盾點便在於胤史上那位國師的所作所為,與北武史上,那位薩滿的行為。」謝厭斂下眸光,雙手交握擱置在桌畔,說起後半截時,話語帶上絲絲疑惑,「何以會產生如此矛盾?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