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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炎:「……」
對陸炎而言,所謂人生悲劇,就是馬甲掉了,而掉馬甲的人還活著。
在得知張昭蹲守機場,極有可能遇見林燊,並把他的身份告知給林燊後,他就艱難地爬到了集團大廈最頂層的私人休息室。
眼下,他生不如死地和張哲通著電話。
「跳泰山那個跟你沒關係。」陸炎倒在精緻的真皮沙發裡,一手搭在額頭上,手機貼在右耳旁,有氣無力,「除此之外,林燊還說了什麼?」
「沒了。」張哲還在喝水,用他的話來說,是因為冷汗流得太多,體內需要補充水分,「再就是我跟你說了,林燊要跟我絕交。炎哥,我跟林燊六年的兄弟情能不能再持續下去可就靠你了,你要是沒把林燊追回來,我跟林燊也得玩完。你要是把林燊追回來,我就是你們的媒人。」
顯然張哲對「媒人」這兩個字有著很深的誤解。
「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水杯放在飲水機上,說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陸炎心中一悸,坐直了身子。
「林燊連你的名字都不肯說了呢!」張哲道。
「……」陸炎僵硬了一下,摔了回去:「謝謝,這件事就不用跟我說了,再見。」
掛了電話後的陸炎,手裡拿著手機,像得了強迫症,不停地點開又關閉手機上的「電話」程式。
林燊的電話號碼就在昨日的已撥號碼之中。點開「電話」程式後,陸炎會注視那個號碼好一會兒,他的指腹懸在上空,幾次三番都快要按下去,卻險險地在距離其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驀地停住,然後又非常煩躁地第無數次將程式關閉。
陸炎想給林燊打個電話,卻沒這個膽量。
他不怕林燊罵他,只怕林燊掛他的電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炎終於將手機扔到一邊。他雙腿交叉,長長地拖在沙發外面,整個人像灘爛泥一樣,仰倒在沙發上,眼睛沒有焦距地望著高高的天花板,痛苦地嘆了口氣。
g市國際機場。
林家的兩輛轎車在灼灼烈日之下,緩緩地開了出來。
「燊燊,你沒事吧?」
在林燊與張哲通完電話後,林燊仰靠在副駕駛座上,看似盯著擋風玻璃外的某處,實際上目光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甚至爺爺奶奶上車,司機坐在他的身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車子發動之後,司機請他繫上安全帶,他才猛然一震,轉頭盯著司機把他瞧了好一會兒,直把這個四十來歲的司機大叔嚇得瞳孔都縮了起來。
他的奶奶終於把頭探了過來,右手攀著副駕駛座的椅背,問他有沒有事。
「我沒事。」林燊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回答道,他還扭頭給了他奶奶一個燦爛的笑容。
結果他奶奶心裡頭立馬就難受了。「你這孩子,每回都是這樣,有什麼傷心的事都要憋在心裡,還非得笑給我們看。」徐麗蓉偏頭瞧了瞧她的老伴。
她的老伴把她的左手放在自己手裡,輕輕地拍了拍。
「真沒事。」林燊笑了起來,「就那麼點事,有什麼好傷心的。說起來,也不能叫傷心,應該叫憤怒。」卻「憤怒」二字說出來後,他就把頭低了下來,眼中像死一般沒有了任何光芒,他的睫毛顫了顫,繼而抬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道:「算了。」
徐麗蓉心疼地看著林燊,攀在林燊椅背上的手向前向上挪了一點,她想去摸一摸林燊的頭。不過她只微微動了那麼一下,就停了下來,接著嘆了口氣,將右手縮了回去,不再說話了。
車子開上高速,一路飛奔起來。刺眼的陽光從擋風玻璃前照射進來,林燊抬手把遮光板放下來。
極致的憤怒之後,他已經不知道該用哪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