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5 頁)
謝大老爺再次長長嘆息:紅顏禍水!
都怪白綿這小模樣兒撩撥人,而他沒把持住!一世修養就毀於一旦!
白綿眼淚汪汪凝視著他,鼻子紅紅的,像個怪可憐的小兔子。謝大老爺定定神:這個樣子,叫他狠心把這女人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丟開不認帳,他也做不到啊!為今之計,只有想個什麼法子緩一緩……
哦,有了!
他有權,有錢,這樣辦起事來就方便了。
白綿搬到外頭去住,謝大老爺跟她講:讓她好好養胎,等過了年,再過明路。那時肚子都大了,生產在即,總不能讓謝家孩子生在外頭,這麼一來,他提出趕緊接進來,沒人好反對。她的地位就有了。進來之後,緊接著生產,謝家子嗣要緊,沒人能為難她。她的日子會好過些。
這話聽來有道理。白綿聽從安排。住在外頭的日子,其實也挺舒服的,沒人叫看她鼻子眼睛。用的下人管她叫主母。她陷在窗下的柔軟枕被裡喝雞湯補身體,覺得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可惜她的孩子終要認祖歸宗。
小院子裡孤單單過的年,也未免太冷清。
新春以後,白綿催著謝大老爺將承諾付諸實施,謝大老爺也確實有心要這麼幹。可是不巧,過完年,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總沒有那麼好的時機,再拖下去……謝白氏又懷上了。
白綿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那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叫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曾設想過成百上千次,堂姐如果聽說了她的身孕,會有什麼感覺?但她從來沒想到,這感覺,都先報應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個人呆在孤寂的小院子裡,驚待著,下巴顫抖著,眼淚爬滿了臉頰,而謝白氏安居在高門深院中,享著榮華富貴,什麼真相都不知道。何等的福氣……何等的福氣哪!
謝大老爺又來向白綿道歉,說在這種形式下,他更不可能坦白了。
他是男人。男人是不應該道歉的。他的歉意,只用一枝珠花來表達。
白綿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她已經放棄抗爭了。隨便他怎麼安排她,只要保她和孩子衣食無憂,她都認了。
雲舟伴著生母,在那院子裡,過了整整三年。
三年後,白綿染了重病,纏綿在榻,藥石罔效,眼看命不久矣。
小院裡來了個客人。
雲舟至今記得那架馬車。真正的高頭駿馬,那樣奔過來,幾乎沒把她踏死。
幸虧趕車的車伕收住了韁,喝罵道:“這裡怎麼有個小孩?誰家的?帶回去看好!”
如果把“小孩”換成“這裡怎麼有條狗”什麼的……效果完全一樣。
馬車裡伸出一個人腦袋來,是個姑娘。雲舟覺得那姑娘美斃了!身上穿的衣服,像仙裳一樣!
那姑娘朝門口端詳一下,回身稟道:“太太,就是這裡了。”
原來不過是個丫頭。
而後姑娘先從車廂裡出來。車廂後的小廝跟著跳下,拉了步障。雲舟被擋在外面,只來得及看見一隻手。
所謂富相,不過如此。從那隻手上就完全體現出來了。
很多年以後,雲舟對各種好東西有了更豐富的瞭解,包括衣料。有意無意的,她在尋找當年看到的仙裳,結果一直沒找到。
那件仙裳只存在於雲舟的記憶裡。
大太太謝白氏有一句話表揚對了,雲舟*超凡。沒人能料到四歲的小女孩子,就有這麼明晰的記憶。大太太也沒有。
他們都沒料到雲舟偷偷繞到後院,爬到窗角,聽見了屋裡的對話。
白綿當時已經病入膏肓。謝白氏坐在她床頭慰問她:“妹妹病得很重呀?”
聲調很柔緩,像大冬天門口的風,吹得不緊不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