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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彌內心怒火中燒, 沸騰的血液在血管中瘋狂流動,渾身肌肉都控制不住地繃緊,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攥緊他的心臟。
太難聽了,她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真相明明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鬱時遙乃至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全因她一人的憑空推測就無端被冠上罵名。
鬱時遙的確不是柯志遠的親生兒子,但那隻不過是他和柯志遠之間的一份協議,歸根到底還是要怪這個看重身份血脈的社會。
該承擔罵名的即便是柯志遠,也不應該落到只能配合表演的鬱時遙頭上。
對了,鬱時遙!
謝小彌下意識將視線移到一旁,僅是望著對方的側臉就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極度忍耐。
鬱時遙額上青筋暴起,汗水順著髮絲懸在鬢角,緊繃的下頜下如刀削一般,攥緊的雙拳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對方背後汗透的襯衫。
如果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母親,謝小彌一定會毫不猶豫給對方一拳,即便他並不認為暴力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更何況她還是當著人家兒子的面,罵了一位為兒子不顧犧牲生命的偉大女人。
然而,鬱時遙卻什麼也沒有做。
或許在他眼裡,眼前這個刻薄的女人也同樣是柯祁的母親。
鬱時遙並不是一個畏懼權貴看重身份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當著唐苓的面直言不諱地說自己不過是柯家一個毫不相關的養子。
但是,鬱時遙因為自己,選擇用最大的善良去包容柯母對他惡語相向。
謝小彌必須要在此刻說些什麼,這對堅強的母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詆毀和謾罵。
作為惡毒反派,他也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不過是看不慣從小苛待自己不配為人母的刻薄女人,並不是為鬱時遙出氣才還嘴去罵對方的。
他剛要開口,柯志遠的腳步聲從身後樓梯傳來,步伐穩健不怒自威,聲音低沉透著極寒般冷冽。
「你說誰不得好死?」
柯母一驚,笑語嫣然地抬眸看著柯志遠:「我是說鬱家母子,這個鬱時遙根本就不是你親兒子,我查得清清楚楚的,這小子的親爹十年前死於一場礦難,你被他們娘倆騙了。」
女人激動地笑開了花,自豪的彷彿揭露了一條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
柯志遠和謝小彌的表情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
「那又如何。」柯志遠正色道。
「那……那你就趕快把他趕出去啊!」女人的表情忽而有一絲不自然,吐出的字眼卻依舊狠毒,「他媽那個賤人給你帶了十八年綠帽子,現在又為他這個小畜生,鬧得咱家半年不得安寧。他就是個……」
「夠了!」柯志遠厲聲打斷女人到嘴的話,眼神狠厲得如刀刃一般,「你趕快給時遙道歉。」
「什麼?我給他道歉?!」柯母精緻的妝容瞬間扭曲。
「對,你沒聽錯。」柯志遠走到女人面前,眼底儘是嗤之以鼻的神情,「把時遙領回家,我確實是讓他喊我爸爸,但從始至終我從沒承認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一道天雷瞬間擊中柯母頭頂,艷麗的紅唇一張一合,止不住地抽搐。
她怎麼也沒想過劇情竟然是這種發展。
柯志遠方才的話語雖然沒有將鬱時遙的身份說明,但其中蘊含的意味是誰都能輕易領悟。
鬱時遙作為整件事的當事人,毫不在意輕慢過他的人下一秒是否會道歉,他此刻的所有注意力重新放在他心心掛唸的少年身上。
他曾多次試想過少年得知真相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如果對方接受了他倆並非親兄弟的關係,是否願意更進一步,接受他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那份懵懂熾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