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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啟程沒多久,楊幼娘這才動身,僱了輛極其樸素的小馬車,慢慢悠悠地往南郊而去。
這一路她也不著急,路過青羊坊時,她還去看了會兒楊阿離。
聽聞陛下決定搬出法令,參加科舉不挑出身,只要不是出自賤籍賤業,普通百姓都能參加科舉,而且自今年起,今後每年都有科舉考試。
這讓楊阿離愈發刻苦了起來。
就連她去看他時,他都只沉迷於讀書,根本沒察覺。
站在院中遠遠望著窗內刻苦讀書的阿離,她欣慰地揚起了嘴角。
看來霍桑待阿離倒也還可以,不僅給他吃住,還給他尋傳道受業解惑的先生,更支援他去科考。
雖然她不知曉阿離的成績何如,但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多識幾個字總是沒錯的,若是當真考不過,做不了官,回頭去尋江郎君,幫幫江郎君做做生意也是極好的。
思及此,她滿是笑意地退出了院子,往西市而去。
上一回出門還是幾個月前,被霍桑逮著一通罵之後,她便再也沒敢出來了,今日正好順路,她便過來瞧瞧。
只可惜上回崔氏布行門庭若市的時候,她都沒瞧見,那光景一定是個很擁擠的場面吧!
做生意的,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那樣的場景了!
樸素的馬車緩緩駛進了西市,因是有規定,除了達官貴人的馬車,其餘的都需要下車步行,所以剛過了坊門,她便從馬車上下來了。
好在她今日穿的一身極其不起眼的布衫,頭上戴著帷帽,也沒人認出她來。
她吩咐車夫幾句,便往崔氏布行走去。
好在崔氏布行所處之地離坊門不遠,她才走幾條街便到了。
正當她慢慢靠近崔氏布行,眼前這清冷的場景依舊將她嚇了一跳。
她停住腳步,再次確認了一遍面前清冷鋪面的牌匾,上頭用蒼勁的楷書寫著「崔氏布行」四個大字。
直到身著一身碧色襦短裙的妙英走出來後,她才終於確認,眼前的正是江郎君的崔氏布行沒錯。
可是,這與她想像的情況差距也忒大了些!
妙英挎著籃子似乎要去市集,她的廚藝一向很好,在絲織坊時,也是她在後廚忙前忙後給大傢伙兒準備吃食。
她不願被她認出來,等到妙英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她才鬼鬼祟祟趁著無人注意,溜了進去。
對於崔氏布行的後院,她早已輕車熟路,越過一條長長的廊橋,再往左拐個彎,便是江郎君平日裡與人議事的廂房。
她到的時候,正有管事從裡頭出來,他們皆緊蹙著眉頭,想來方才他們談論的事很棘手。
江郎君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這才幾個月沒見,他臉上的容光好像一夜之間全沒了。
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門庭若市供不應求,她心裡一揪。
「江郎君。」她走近前叫住他。
江玉風先是一愣,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儘量扯出一絲溫柔的笑,「是幼娘來了。」
楊幼娘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話音未落,便直接拉起他的衣袖往廂房裡鑽。
「江郎君,到底發生了何事?」她急切地問道。
江玉風本想否認,但一想起幼娘何等聰慧,他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只好如實道,「因是前些日子的琉璃綢,崔氏布行的生意見長,一度供不應求,訂單也由下個月排到了明年。」
楊幼娘撓頭,「這不是好事嗎?」
江玉風苦笑一聲,「禍兮福兮相依,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可況在京都這個遍地都是布行的地方,一枝獨秀自然也會引來辣手來摧。」
「前幾日朝廷頒了法令,年入過千兩的商者,要增加稅務,否則怕是要被逐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