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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詔擎在半空的手緩緩垂下,眸中布上陰霾:「各自安好?」
深眸緊鎖車壁前纖柔身影,女子臉上安靜, 不是賭氣,不是拿喬。
「這樣挺好,」馮依依輕輕開口, 軟軟的嘴角總帶著幾分溫柔,「原就是馮家先對你不起,今日就徹底了斷。」
原先還曾顧忌婁詔顏面,想要緩和的結束。畢竟當初的確是馮家錯在先,逼了婁詔。
如今眼看越發糾纏,而痛苦也會越深。馮依依想,既是婁詔入贅,那麼她這個妻乾脆主動,給一紙放夫書。
「當真?」婁詔皺眉,似還是不信馮依依會如此做。
他覺得她該想到,憑關語堂如何能找到救治馮宏達的藥?就算知道,他們也無法得到。
而他能,天下大半的事情,他都有辦法。
馮依依點頭,表情認真:「馮家的枷鎖套著大人太久,是該鬆開了。法典所記,該是我寫這封放夫書。」
「呵,」婁詔嘴角溢位一絲冷笑,眼角透出狠意,「你跟我說法典?」
是,沒有人比他中書侍郎更懂法典,那些在面前賣弄的人,沒人能辯過他。可是,馮依依說的,他無法反駁。
贅婿,去留是在夫人手中,法典明確記載。
「夫人一封放夫書,可是我做錯什麼?」婁詔問。
馮依依微一怔,成親如此久,婁詔第一次稱呼她為夫人:「你沒錯,只是我們再回不去,兩年,很多事情變了。」
「沒有,」婁詔手攥緊,那張放夫書揉作一團,「你說過,若我有了別的女子,你會棄我而去,可我沒有。」
語氣不覺加重,馬車明顯頓了一下。
婁詔身子前傾,雙臂撐在馮依依兩側,將人困在方寸之地:「我沒有!我一直再找你。」
「你,」馮依依忍不住後倚,纖背抵上車壁,面前的壓迫感讓她不禁瑟縮一下,「我真的要走。」
「馮依依!」婁詔一個字一個字的叫著,抬手就鉗上馮依依的下巴。
「呃,」馮依依吃疼,臉皺成一團,「你放開!」
婁詔對上那雙抗拒的眼睛,心中刺痛。做了許多,終究還是錯的嗎?
「你為什麼不懂?」婁詔眉間深皺,好似昭顯著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馮依依雙手掰開鉗住她的那隻手,蹬著腿往一旁躲開,眼神裡多了陌生。
婁詔緩緩回身坐下,方才發力的手垂在身側,淡淡垂下眼簾:「嚇到了你,對不起。」
然後,他撿起那團揉皺的紙,一點點平整開,癱在膝蓋處,指尖輕輕碾平。
余光中,馮依依已經躲到離他最遠的地方,門簾那兒,想必手一掀,人就會跳出去,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再尋不到。
「咳咳。」婁詔抬手擋在唇邊,輕咳兩聲,熟悉的憋悶又有翻湧而來之勢。
紙張平開,婁詔這回認真的看著上面每一個字。
娟秀的字跡,就像她本人,有絲俏皮靈動。
上面,兩人定親的日子,成親的日子,見證人,主婚人,雙方父母,乃至……
婁詔看著那一串生辰日,是他的。
她記得他的生辰,到現在還記得。可他,只知道她是春日所生,桃花盛開時,桃花相依,取名依依。
就這樣一直靜默,直到外面傳來車夫謹慎的聲音。
「大人,到了。」
半晌,婁詔收起放夫書,賽進袖中。
馮依依往人看了一眼,嘴角輕抿:「希望大人安好,依依要回辛城。」
「這樣?」婁詔回復原先冰冷,起身下車,經過馮依依時,還是忍不住看了她:「先回素雪院,有人在等你。」
馮依依眼看婁詔下車